崖上的風真的很大,雨也很大,他就那麼蕩著,又冷又疼,卻及不上心口的涼。
他沒臉見死去的妻子,沒臉見身後的國家。
但他不怪兒子,他明白,是自己這個父親做得不好,兒子才會走上歪路。
可是他不知道要怎麼解救兒子。
閔浩被拷著在後面的車上,他們父子相隔不過百米,但卻不能見面,不能說話。
閔中成從來沒有現在這一刻覺得自己這麼廢物過。
房效國拍拍閔中成的肩,什麼都沒說,也不知道說什麼。
隊伍裡出現兩個奸細,是他沒想到的。
他好歹算是隊伍的發起人,老眼昏花,竟是什麼都不知道。
黃旭那孩子,還是他親自從黃父手裡接走的,答應黃父會安全帶回國。
可沒想到。
是黃家人都叛變了,還是隻有黃旭沒有經住誘惑?
池萱萱縮在車子後頭,抱緊自己。
她被一腳踹下懸崖,當時是不怕的,抱了必死的決心。
可被救上來後,越回憶越怕,卻又忍不住回憶,整個人都被魔怔住了。
其他人同樣,有死過一次的,也有想過死的。
所有人內心都挺愧疚和茫然的。
他們辛辛苦苦逃了上萬裡,眼見到家門口了,竟然因為一個愚蠢的決定,全軍覆沒。
這要說出去,得多丟人,也多對不起護送他們一路的淩漾幾人和屠姍。
他們是沒臉見他們的,一個個都自閉了。
低氣壓一直持續到到達州城。
他們這一群人,都應該是“死人,”為了引出藏得更深的賊,他們的回歸,不能讓背後的人發現。
淩漾帶著他們到了一處不顯山露水的宅子裡,裡面已經等著淩漾的領導宗政民安同志,廖衛江,以及其他兩個屠姍沒見過的老領導。
屠姍率先跳下車,伸個懶腰。
“多謝,”廖衛江很鄭重的朝屠姍點了點頭。
屠姍擺手,她也不僅僅是為了廖衛江的委託。
廖衛江沒多說,跟屠姍介紹現場的幾人。
宗政民安不用說,認識。
“這位是研究院院長,郭宏同志,這位是當初負責歸國團眾人的項鼎同志。
他們代表組織先來慰問各位教授學者,等事件調查清楚,再給他們辦一個歡迎會。”
對於後續事情,屠姍是不想參與的:“啊,院長好,項同志好,冷冰冰叔好,人我一個不少的都帶回來了,完成了組織交給我的任務,他們除了有點抑鬱,其他都挺好。
盡快給池老爺子找個風水寶地下葬,其他沒什麼要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