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修輝的自負是有其原因的,並不是說他有點小本事就自負,而是來自祖上。其實這個大家都知道的,就好比任何有過輝煌的家族與個人,都會使勁的去保留曾經的輝煌一樣,修氏一族也同樣如此。在永恆者們剛剛誕生的那段歲月,也就是永恆先輩們建立永恆文明的那段歲月,無情殘忍的修真野蠻文明,被永恆先輩們用鐵血的手段結束,那真的是鮮血灑遍萬道時空,幾乎所有的非普通人都被永恆先輩們殺得乾乾淨淨,所有的強者們,他們的屍身都化為了建築永恆文明的墊基石。
從最基本的修士到修者頂層的所謂聖人,從一級星體到所謂的九層天界,一遍又一遍的血洗與戰鬥,任何一個有修者足跡的地方,就有他們那冰冷的血液浸染的土地。歷史學者們說,這是跨越億萬年的血債血償,儘管正義遲來的太久,但終究沒有缺席。永恆者們對修真文明堅決徹底的殲滅,即使是再良善的人也沒有過指責的話語。
“自修真野蠻文明被永恆者挑戰開始,歷經半個輪迴,五十個時代,也就是五千萬年的歲月,最終一切拒絕接受新時代的修士全被消滅。從此,野蠻者不能在宇宙當中行走,非文明社會不得邁出二級天體系統。在這場長達半個輪迴之久的宇宙屠殺中,永恆者們坦言:永恆者的刀下,沒有半個冤魂。”——摘自《修真野蠻時代的終結》
在這場長達五千萬年的戰爭當中,也不是所有的修者都拒絕永恆者的新時代,在戰爭結束之後,所有接受永恆者的修者,以修這個姓氏做為修真時代的紀念。當然這些已經是無盡歲月之前的事情,現在的大多數人都已經只能在傳說中,聽到那麼一絲的故事。所以,也只有極少數的人,知道修這個姓氏的一點兒故事。但是,做為修這個姓氏的人類來說,這歷史他們可是一點兒也不會含糊的。
在永恆文明剛建立不久的歲月中,修姓可以說是一個極為不受待見的姓氏,一般人往往把修這個姓氏的人類,看做邪惡野蠻無情冷血的修真野蠻文明的餘孽。儘管文明社會中不會真的有歧視這種事情的發生,但是這種歷史遺留下來的陰影,註定需要那麼幾代人的承受,才能慢慢的彌散消失。現在的修姓人群,已經遍及宇宙的各個文明角落,也已經沒有誰去會認為他們就是無情冷血的代名詞。
沒有人知道修輝是不是有那麼一絲遠古的戀想,隨著歲月的沉澱,修輝自己也說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態了。不過他也是越來越明白,自己這一生恐怕已經很快走到盡頭了。成為永恆者的一員他此生已經是沒有緣分了。所以對於自己的徒弟龍發,修輝有一種極為迫切希望他快點成長的心理期望。
同化過的能量被修輝完整而流暢的吸收,儘管被漲的難受,但絕對比自己處理所能得到的最好結果,勝上十倍不止。
永恆文明的宇航中心之一,坐落在昆彌星系的昆彌星上。昆彌星系是位於宇宙大星系邊緣的大星系。因為他坐落宇宙大星系的邊緣,出了星球不久就能直接遁入茫茫的宇宙荒原。宇航中心它並不是永恆文明與其他文明體系的交通樞紐,而是人類探索宇宙的交通樞紐。其實這樣的交通樞紐總共有八個個,他們分別位於宇宙大星系邊緣的八個方位。昆彌星系中昆彌星上的宇航中心,實際上就是大家口中的一號宇航中心。
昆彌星系並不大,大約與宇宙另一邊所在的地球,所屬的銀河系一般的大小。但昆彌星並沒有位於昆彌星系的正中央,恰恰相反,它位於昆彌星系的最邊緣,距離宇宙大荒原不足二十分鐘的光程。這正因為如此,昆彌星大概這是最佳欣賞宇宙大荒原風光的星球之一。
春風樓,做為宇宙八大航運中心之一的昆彌星,它的第一名樓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有一個充滿豪爽大氣的名字。它也並沒有像世間的其它名樓一樣,有一副讓人津津樂道的名聯或者詩歌,以用來顯示自己的不同凡響。或許每一個即將進入宇宙大荒原的人,他們的心情與意境,已經不是語言所能描述的了。
修輝看著桌對面的完顏同,他還是像孩童時那般的不顯眼,低調到心境中的低調,這種話語用在眼前的這個孩童夥伴身上,似乎是絕對的契合。不過這似乎也不是很合適,因為走上春風樓,這本身就和低調完全搭不上邊,至少在修輝心中是這般認為的。
“你別這樣看我,我可不捨得花大把的貢獻點來招待你,說實話我還是沾了你的光,才能在這一飽眼福呢。”完顏同也是男人,一個男人被另一個男人注視二秒以上,難免就會有點不適應。
完顏同的話,修輝自然是不解,怎麼就上這昆彌第一樓,還是對方沾了自己的光了。
‘咚、咚咚、咚咚咚。’的資訊提示聲響起,修輝的芯機提示他接受到了新的資訊。
以修輝這種人物來說,一般的資訊自然是不會有訊息提示的,所以但凡能被提示的資訊,那絕對是非看不可的資訊了。當然不看也可以,不看的話五分鐘之後這資訊的內容就會直接以書面的形式,到達你的腦海。那時候你就是再不情願心情再壞,也麼有什麼地方訴冤。
“鑑於君對遠古修者修煉系統的研究,獲得一個社會研究貢獻度。”後面還附加有社會研究貢獻度的價值說明。不過說真的,修輝也只知道有這些玩意的存在,還真的不知道這社會研究貢獻度到底有啥價值。
“一點社會研究貢獻度,能再攜二人,遊覽宇宙任何風光景點,沒有任何時間地域以及次數的限制。”修輝仔細的看了社會研究貢獻度的價值說明,嚇了一跳。他這下可明白了,為什麼完顏同說是沾了自己的光了。
“值了,有這一點社會研究貢獻度的肯定,我這輩子算是沒白活。”看完這一點社會研究貢獻度的價值,修輝一邊點頭,一邊肯定的對自己說。
“為並沒有虛度的年華,乾杯!”酒壺相撞,看著雁蕩萬里的大草原,以及深空中遙遠的宇宙荒原,完顏同覺得這酒,多了一絲苦澀的味道。按道理,獲得社會研究貢獻度,他應該對修輝道一聲恭喜。不過他沒有那麼做,因為他明白,相對於來自永恆文明的肯定,修輝的心中更多的或許是悽苦,因為得到這一份肯定的代價,太大。他很清楚,在那份社會研究貢獻度的說明後面,對修輝的身體與功法都做了詳細的講解與說明,說的殘忍點就是一份時光(壽命)診斷書。
“準備定居在哪?”他沒有說什麼安慰的話,也不用去問修輝打算怎麼辦。因為他明白,談未來遠比談眼前的安慰話語有效得多。
“真愛文明,她已經決定了。”修輝笑了笑:“或許這樣也很好,你是不是覺得我愧疚了她?”
“我雖然還沒有愛過,但我也明白,‘真愛豈有愧疚’的道理,”完顏同的目光從宇宙大荒原中移到了手中的酒壺。“為你們的真愛,幹。”
“謝謝!每一個到了歲月還沒有愛過的人,都是因為懂得真愛,願你也早日尋得伴侶,幹!”
昆彌星,第一名樓,春風樓,二個男人,二個酒壺,面對茫茫草原,煌煌宇宙,他們的話題沒有豪氣干雲,也沒有惺惺相惜,同樣沒有依依不捨,很奇怪的聚首,令人難以置信,那兩個酒壺竟然,因愛的話題而碰撞在一起。
“完顏同,你說,這宇宙八景之一的宇宙大荒原,要是我們在學子的時代就能有幸目睹,那將是一副怎樣的光景。”
“你喝多了,學子時代的我們,這宇宙大荒原看上一眼,估計不死也失去半條命,最大的可能是醒來之後成為白痴,哈哈…哈。”
“對對對,我記得學子時代,讀過這麼一句話,‘最美的風景,只有最強的人才能看到’,那時怎麼想也不明白,今天想起來,似乎明白了當中,那麼的一絲意思。”
修輝的感觸似乎是真的有點多,完顏同的心中聽了修輝的話,也似乎感覺到了一絲的寂寥。
一般的人,是那般的嚮往永恆。
或許,很多人,也曾感嘆過永恆的路是何其的漫長,何其的艱難。
其實,永恆路上最大的障礙並不是漫長歲月中的艱難修行,而是在於與歲月的鬥爭當中不失去自己。被永恆者最終殲滅的修真時代,修真者們就是在歲月的無情冷漠中,使自己變得無情冷漠,直到最後失去人性,成為一具單純的慾望之體。有所區別的只在於,自控力弱的人性失去的快,自控力強的人性失去的慢而已。在沒有道德標杆的修真價值觀中,隨著歲月的流轉,人性的失去也就幾乎成為一種必然。
所幸,自己生活在這個文明的時代。貢獻點的存在,時刻提醒著每一個追求永恆的人:除了永生,還有一條更加真實,更加實在,更加具有意義的永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