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薇好奇地伸手拱了拱司空淵，笑道：“這次的第二顆彩蛋就藏在方城皇宮中？”
“你猜呢？”司空淵神秘兮兮地勾起唇角。
“我猜不到嘛，不如你告訴我？”小薇笑盈盈地伸手牽住司空淵。
“你等著！”兩人進入皇宮第一座正殿，果然看到一個年邁的老太監靠在一根粗壯的紅木柱子上正在打盹犯懶。
老太監一下子被小薇的腳步聲驚醒了，然後他隨手撿起一旁的絹布宮燈，手指一拂，燈光乍亮，溫黃色火光照耀在外面精緻絕倫的絹畫上，顯得格外流光溢彩。
“你們是誰？”老太監的嗓音聽起來幽幽冷冷，像是初雪驟降。
“我，我們來找一下東西。”小薇奉上一副乖巧可愛的笑靨：“老公公？你能替我們兩個引路麼？”
老太監睜開混沌的雙眼，笑道：“找什麼？這座皇宮早就廢棄了。”
“咦？難怪這一路走來，我們沒有看到任何宮女或者侍衛。哦，不對，皇宮的南門那邊有兩個禁衛軍？”小薇好奇地回道。
“那是守門的守夜人，是新皇留在這邊的看守之人。宮中已經沒有別的東西。那些貴妃嬪妾早就死的死，散的散。新皇嫌這裡晦氣，早就搬到隔壁的元城去了。”老太監單手拎著精緻的宮燈，一邊沖著後殿走去。
小薇和司空淵立即亦步亦趨地追過去，老太監的腳步並不如何趔趄，反倒是顯得十分沉穩利落：“這裡是前朝的明成殿，是皇帝召集大臣名將上早朝的地方。”
宮殿看似恢弘壯偉，實則布滿灰塵和蜘蛛網，到處都是零落成泥的殘跡。
“這裡是中宮皇後居住的雛鳳殿。那邊是一品貴妃居住的榮華殿。”老太監慢悠悠地講述著這座宮殿的前塵往事：“鳳凰於飛，翽翽其羽。榮華富貴，一朝夢碎。”
“前朝的舊事，早就被史書記載在難以複制的記憶中。現在你們看到的，只是一座死氣沉沉的宮殿，它的主人，經歷數代更疊，早就不複昔日的盛叉大氣象。”
小薇驚訝地環顧四周，壓低嗓音問道：“阿淵，你覺得如此空曠的廢棄宮殿，怎麼可能藏有我們心儀的第二顆彩蛋？”
司空淵神色一頓，笑道：“別著急。”
兩人跟在老太監身後，聽著老太監絮絮叨叨地講述前朝舊事，直到兩個時辰之後，他們總算是將整座皇城一次性逛完。
在整個過程中，司空淵極富耐心，幾乎是不厭其煩地跟在老太監身後。
直到老太監停在皇城南部的一座祭壇底下，老太監才停下腳步，他沉默地昂起頭，看著近在咫尺的祭壇，頗為感慨地笑道：“這裡就是祭天之處。裡面曾經供奉著一顆古往今來最為神奇的摩天珠。那顆摩天珠在前朝衰亡的時候，被歹人搶走，下落全無。”
小薇看了看高聳入雲的祭壇，好奇地問道：“老公公！你對前朝的往事如數家珍，難道你是新皇留下來的一個歷史見證人？”
“是啊！”老太監一臉感傷地回道：“我本來是前朝皇宮中一個小太監，後來皇帝橫徵暴斂，惹得民怨沸騰。新皇揭竿而起，打著清君側的名義攻入方城。新皇特地找到我詢問前朝的舊事，我告訴他，這座皇城中埋葬著太多的冤魂亡靈……”
“然後呢？”小薇聽得特別仔細。
“然後新皇就決定建都在西南方向的元城，那邊扼守著交通要塞與水陸要道，也算是兵家必爭之地。”老太監眼神晦暗：“新皇搬過去之後，順便將方城的金銀財寶珍奇美人也帶走了，最後只留下一座空蕩蕩的廢棄宮殿。”
“那你為什麼心甘情願地留在此處？”小薇繼續問道。
老太監沉默地盯著近在咫尺的祭壇，小薇驀地心有靈犀，驚訝地問道：“你是不是想找到那顆摩天珠？”
老太監笑了，這次他笑得十分慈祥：“小丫頭真聰明。”
“其實前朝早就覆滅，方城的勢力也算是一盤散沙，老公公沒有必要感懷傷神。”司空淵突然冷靜地安慰道。
聽起來不像是安慰，反倒是更像一種莫名的感同身受。
“嗯，我只是習慣了坐在歷史的舊紙堆裡。那些新人早就離開，去開闢新的富庶和繁華之城，而我……只適合留下來，留下來守著這座早已廢棄的空城。”
小薇也是心有慼慼，夜晚的風很冷，帶著一股子蕭瑟與蕭殺之意。
滿目空荒，皆是落紅。舊事不再，徒添惘然。
“老公公，你的意思是不是，我幫你找到那顆摩天珠？你就會……”小薇欲言又止，眼神中帶著一絲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