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成乾親是很鄭重的事,乾女兒要給乾爹乾孃行禮,送上禮品,而乾爹乾孃也回贈禮物,眼下胡村長要擺酒席,更是十分重視,如此盛情,倒讓寧梁和於氏不好回絕了。再想到女兒將來與胡小先生結成幹兄妹,就是嫁了人也要往來,倘若在夫家有何事,胡小先生就是兄長,定然會幫女兒出頭,因此也就願意了,“那就依胡村長。”
原本有些不尷不尬的局面如今變得十分融洽起來,丙家人重新又坐下,於氏便帶了女兒出來煮茶,又將家裡的點心、炒南瓜子、炒榛子、炒松子、核桃仁什麼的都端了出來。又因為將來就是親戚了,也不再分屋而坐,男人們在炕頭,女兒們在炕稍,親親熱熱地嘮了半晌。
寧婉從沒想過會與胡敦儒家成了親戚,但是眼下的情形無疑是最好的。雖然胡村長夫妻辦的事不地道,但他們並不是真正的壞人,就是做了有些過火的事,自己總要看胡小先生的面子謙讓幾分……因此她沒有一點反駁爹孃的意思。
胡家人走了之後,寧家人送客回屋卻都一時無語,還是寧婉先開口笑道:“也算是壞事變好事了。”
寧梁和於氏不想女兒反來勸他們,便都嘆氣說:“都是爹孃沒有能耐,如果我們家也有古家那樣的家業就好了。”
寧婉依舊笑,“將來我們家一定比古家還要有錢,到時候爹孃給我再說一門更好的親事!”
三家村人都知道開油坊的古家,因此寧梁便咋舌道:“這附近怕有上個百個村子榨油都要到古家油坊,我們什麼時候能比古家還富呢?”
於氏也不信,“聽說古家的油坊傳下來好幾輩了,也不知他們家攢下了多少銀子。”
“那又有什麼?”寧婉一指了指娘平時放錢的箱子,“眼下我們生意還小,但是將來把鋪子開起來,,早晚比古家的銀子還多!”
從入了秋,家裡收的山貨一樣樣堆成小山,挑揀晾曬烘炒之後價又向上翻了幾翻,寧梁送到虎臺縣回來懷裡便是不菲的銀錢,積了起來已經不是小數,前兩日寧婉又給家人都分了紅,連才出生沒多久的小石頭也有了自己的私房兒,恰好家裡正請木匠打傢俱,於氏便又做了一個新錢匣子給兒子存了進去說是將來娶媳婦用。
如此看來么女所說的也未必不能,寧梁便又修正了一下,“就算我們家這一輩比不了古家了,但是還有石頭呢!”
寧婉趕緊湊趣,“將來石頭也會給爹孃掙錢,還會生了孫子長大了掙錢呢!這樣我們家一定比古家富了。”
一家人便都笑了。
趁著丈夫睡前到院子裡看看豬雞,再給驢添草,於氏便小聲向女兒說:“胡小先生再好,你以後也不要再記掛著他了,將來你嫁了就會知道夫君才是對你最好的人。”
寧婉時常在家裡稱讚胡敦儒,卻不想娘去誤會了,只怕自己忘不了他。寧婉哭笑不得,她對胡敦儒的感覺從來都是景仰敬佩尊重,卻沒有別的情愫。就是在聽到胡敦儒與古小姐定親的時候,她心裡也沒有一點的傷心。
甚至寧婉還覺得胡敦儒與她還維持著平常的關係才是最適合的,畢竟她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到自己怎麼能與胡敦儒成夫妻。那樣嚴肅又一本正經,溫和中帶著些疏離感覺的胡小先生怎麼能在一處柴米油鹽地過日子呢?
但是這些道理是沒法對娘講的。寧婉思忖了一下,“娘,其實就算我能嫁到胡家,日子也未必過得好。”
於氏不解,“怎麼?”
“娘,你想胡大娘是個多精明的人,給她做兒媳婦哪裡是容易的事?還有胡村長、胡七、胡七嫂,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寧婉一一點到了,“至於胡敦儒,他雖然一力主要退了古家的親事,但其實他並不是因為討厭古家的小姐,更不是因為喜歡我,所以才坦蕩蕩的。”
於氏“啊”了一聲,突然明白自己一直覺得哪裡有些不對了。今天是胡敦儒定親的日子,他卻還是一板一眼的,一點也不似尋常的少年郎喜氣中帶了些羞澀,說到退親,也一樣就事論事。他看到婉兒時也一樣,從來都是循規蹈矩的。
還不比小柳木匠閒時會偷眼看婉兒呢!
再回想起當年丈夫第一次見到自己時熱切的目光,於氏看中小胡先生做女婿的心思徹底沒了!“也是,這門親怪不得沒成,原來還是缺緣分!”
看到娘想開了,寧婉便又與她逗了會兒石頭,如今石頭長大了,覺睡得也少了,時常喜歡將小胳膊從包被裡伸出來揮著,又愛張著沒牙的小嘴笑,要多可愛有多可愛。
等爹從外面回來,寧婉才起身走了,“我回屋把鋪子裡的帳記一記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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