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老先生就指著被溪水沖刷後成了一個土坑的那處笑道:“有你這樣肯謙讓的人,也無怪你們兩村人能化百年仇恨和解。”
原來許老先生看到了家裡損失的那塊田地,便知道爹並沒有因為自家的這一塊田而與胡家村人爭執,因此不吝讚揚。
自家的地果然是這一次胡家村築堤後沖壞的,現在還能看到從水坑中央到四周被泡過的高粱,現在早已經枯萎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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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當初與胡家村商談時爹並沒有提出來,這正是爹厚道的地方,按說畢竟是損失了幾分地的收成,就算不打算要胡家村的賠償,也應該讓他們知曉。可是爹卻一字沒提,只悄悄在放下了。眼下他趕緊擺手道:“這裡的地被衝也不是一次了,只要山溪的水大就會如此,並不是我謙讓。”
許老先生便道:“謙謙君子,亦不過如此!”
此時胡敦儒便上前道:“正是寧伯伯首先提議我們兩村和解的。”說著卻將眼睛向三家村這邊掃過來。寧婉覺出他在看自己,下意識地便想向娘身後躲,可是還不待她躲過,胡敦儒便已經將那目光收了回去,卻什麼也沒有說。
雖然寧婉與許老夫人已經很熟了,可是一管是夢中還是現實,她只見過許老先生有限的幾次,而許老先生根本不認識她。因此老先生並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學生在看寧婉,只是不住地點頭,“原來如此。”
胡敦儒便又給爹行禮說:“寧伯伯,那是你去我們家裡只說了村裡的事,卻沒有提一句這塊被沖壞了的地,我也竟沒有想到,真是對不住了。”
就連精明的胡村長也大方了,“寧家兄弟,這塊地的損失我老胡來賠。”
爹哪裡能要,“不必了,不必了,也只一石糧食而已,我們家不要了!”
兩人果真你謙我讓起來,許老先生拈著鬍鬚笑了起來,“我就說你們兩村頗有上古民風,淳樸厚道!”
大家沿山溪走了一回,將事情都說明白了,便由許老先生親筆寫了契書,兩村的長輩和村長按了指模,從此之後,一輩輩傳下去,兩村息了爭鬥,相互扶助。
這時兩個村子果真越發謙讓,都備了酒菜,最後還是在胡村長家擺了酒席,畢竟寫契書時便在這裡——兩個村子裡也唯有胡家有紙筆。
爹與長輩們一起按了指模,自然也去吃席了。不過他回來時卻有點不太高興,微燻地靠在炕上說:“明明找胡家村講道理的法子是婉兒想出來的,可是二叔三叔還有郭老爺子、餘老爺子都不讓我說。倒是胡家的小先生這一次大出風頭,大家把所有的功勞都算到了他的頭上。”
“我們村裡的老人們一定怕人說三家村沒有人了,反倒讓一個小丫頭出面,而胡家村的人也覺得與一個小丫頭商量大事丟人。”這種事情寧婉倒是見過不少的,先前她的婆婆趙太太那樣能幹的一個人,還不是要把自己做的事情都推到丈夫兒子身上?
世人對男子和女子本就不同,胡敦儒雖然也是少年,可是他的老師也好,他的父親也好,卻都正相反,一力將他的聲名傳出去。
不過呢,就像趙太太說過的,而寧婉也十分認可的,實惠才最重要,根本不必為了虛名而損失了實惠,只要知道自己有能力就行了。因此寧婉真心不在意,“我要名聲有什麼用?倒是胡敦儒將來正用得上呢。”
而且公平地說,真正解決了兩村之間爭鬥的果然是胡敦儒啊!自己不過是受他的啟發而已。
於氏聽了,也說:“婉兒是女孩子,名聲傳出去也不見得是什麼好事。”
寧梁其實也是明白的,否則他也不會聽之任之了,但是眼下與妻女說過,才完全放下了這段不快,又因為有了酒,翻了個身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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