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又有了一個新的秦餚冽,楚霓對他很是陌生。
但這副驟現的形容沒持續多久,又變回了楚霓熟悉的那個秦餚冽。
秦餚冽看向楚霓,勾了勾唇繼續道:“武將在外禦敵衛國,將其家世滿懷信任交付到朝廷眼皮底下,也是那人咬舌自盡了,一府脊樑骨斷了,再來旁的有何用?餘下的皆讓朝廷花了重金安撫,城中安危才是最緊要的不是?”
秦餚冽帶著笑意說出這話,但落在楚霓耳中卻是變了味道,疑慮皺起卻又讓秦餚冽用別的事情給勾了去。
“待手下將那人家室皆身亡的訊息報與我之時,我領手下剛到,而二皇子因領兵禦敵不力,手下失了泰半死傷慘重。軍營旁橫七豎八的,還沒來得及收斂的屍首壘成了半人高的山,北狄取了火攻,還將軍帳糧草燒了大半。”
“士兵尚且如此,二皇子原以為還能同往常一般立得軍功。戰役起便衝在前頭,未曾想到其他關竅,因此傷勢也頗重,早已無法領兵,尚且自身難保。”
“時值軍情緊要容不得半分閃失,為防背後之人還有暗招等著,我便只得潛進北狄取了北王首級,用以中斷這場突襲的戰役。”
寥寥數語間,楚霓彷彿已然見著秦餚冽獨自潛伏殺敵,千鈞一髮的場面。
現下,她大抵能瞭解,夏末那時隨陸嘉言進城,看周遭百姓見著秦餚冽皆目露敬佩是為何了。
秦餚冽分神看了看震驚之餘又目露欽佩的楚霓,莞爾一笑,便伸了大掌將她的手拉了來握住。
似是巴不得將他身上的暖意皆傳於她,叫她不至於被這隻字片語嚇著。
停了片刻,秦餚冽繼續說道:“蝶谷我其實經年前便於偶然中知曉,是培養諜者的,那谷中也有我的暗線。”
楚霓點了點頭,“是養諜者的”。
“我原只以為是民間富者或是朝中當權者用於收集情報的,事因為著行事方便探子、暗衛處處皆有,當權者大多會養著一二,謀權牟利皆罷。”
“事因朝中千絲萬縷勾纏,牽一髮動全身,朝廷對這等大多願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尋常也罷,只這蝶谷所在藏得深。知之者大多不知其所在,便以為蝶谷便是於某處的谷中,也沒人會想到它喚‘谷’卻置於山巔。”
不知怎的,秦餚冽這一番細細道來,言至此,竟叫楚霓心中生出緊張感。
“我便是好奇蝶谷這般行事,才著人暗中潛入。卻不料,我那時並未將西邊發現內鬼之事透露,帶著的暗衛便也藉此,在北地發現了行同樣通敵之事的人。”
“所以,通敵之人跟蝶谷掛上鉤子了?”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即便楚霓不說出口,秦餚冽通篇這般多的軍情夾雜,又通前後提起的蝶谷,也是直指蝶谷所在。
楚霓這話出口,自己也覺得這話問得多餘了。
好在秦餚冽體貼,拍了拍楚霓的手作安撫,繼續輕聲將話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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