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夏懋辯解的話，是真假摻半沒錯了。
也是這樣才叫楚霓心中生疑，卻又挑不出錯來的原因。
楚霓看著夏懋，眼神一直有複雜的情緒徘徊其中，夏懋也是自方才楚霓停下，就一直將心思目光放在她身上，眼下兩廂對視，叫夏懋甚心慌。
猛地想起陸嘉言與他說的話，便手忙腳亂地將胸襟裡捂著的栗子取出來，也是夏懋一直將它捂著，雖過了些時候卻還是微溫。夏懋帶著臉上略顯慌忙的表情，雙手伸長給楚霓遞了過去。
“霓、霓兒，這個是我下學後買來的，聽說你愛吃，雖耽擱了些時候，但我一直捂著它，還是暖的，你、你嚐嚐？”
說罷又朝楚霓所在前進一步，將那油紙包遞得離她更近。
楚霓看著夏懋許久，他那伸長的雙手似帶著一股執拗，為免僵持不下，楚霓嘆了口氣，還是將那包得方正的油紙包接了過來，問道：“是什麼？”
夏懋心下一鬆，沒被拒就是好事，那何事都能有轉圜。
也趕忙回道：“是栗子，我這不是見你這幾次好似心情不佳，進學的時候便去問了嘉言，他說你吃了栗子就會高興。”
那油紙包的確還暖呼呼的，楚霓捧著它，看著上頭疊著的紅紙上書就的‘慄’字久久不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憑著楚霓的性子，若回了院子定不願和自己一處，適逢她好似消了些氣，夏懋便想著趁熱打鐵才好，便四下張望，看有沒有能容兩人一起坐一坐的地方。
恰好此處不遠有一歇腳亭。
楚霓跟著夏懋身後，一直到了那歇腳的涼亭，兩人相鄰而坐。夏懋從楚霓手上接過那油紙包，輕快地將上頭的棉繩解開，一邊興致勃勃地與楚霓介紹這板栗的來處和好評。
楚霓只在一旁聽著，看著，這樣一對比就顯得楚霓興致缺缺了，但夏懋沉浸在兩人終於要重回往日要好的興奮中，也就並未發現楚霓眼中的冷意。
那精細包著的層層油紙終於被夏懋開啟，薄微的熱氣緩緩升騰起，帶出一陣叫人食指大動的香甜氣味。
黃色的油紙在不遠處燈火的襯托下，成了打光利器，給那顆粒飽滿大小相一致的栗子，渡上一層晶瑩的光澤。栗子上為了食用更方便，剌了一個口子，此刻夾著香味環繞，每顆栗子都像是在笑一般，恰好與夏懋合不攏的嘴角對上。
他取了一顆栗子，朝那口子兩端輕輕一捏，飽滿的果肉便從中冒了出來。
夏懋明眸灼灼，將那剝好的果肉給楚霓遞過來，聲音雀躍道：“霓兒，我給你剝一顆，你先嚐嘗。”
楚霓本就看著他，但夏懋遞得突然，她便下意識後仰了一下，眼見尷尬即將瀰漫，她便只得勾唇一笑，將夏懋手上的接了過來，道：“你別光顧著我，你也嚐嚐。”
“沒事，本就是為你買的。”夏懋道，適才高興的情緒淡了些，低了頭另取了一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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