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夜半為朔。
炎城的宵禁楚霓還是第一次見,她在內牆處候著,一邊抬腿拉筋做著熱身運動,待更夫敲著梆子走遠後,才提氣一舉躍上牆頭。
夜間冷清,稍有些條件的人戶門口皆會掛著燈籠,雖夜深色暮,倒也因著這零星燈火有了如帶星芒的路。此起彼伏的屋頂在這夜色中,像是一座座小山一般,無礙月色,別有一番美感。
原本規律跳動的心開始加速,開心得唇邊勾著帶起酒窩,荒廢了月餘的身手終於可以讓她練一練,實在興奮上頭。楚霓一番張望,大概確定了可行的路線後,腳尖輕點,便輕盈飛躍於高低有別的屋頂上。
走馬街中段內巷一屋內,門窗俱緊閉,燭火更是未燃一星半點。內室之昏暗,伸手不見五指。
房中有人,卻是因武者壓低了氣息,在陰暗中隱去存在感而顯得空曠無人。
沉寂的氛圍已經持續了許久,黑暗那端坐在屋內中央的圈椅中的人,才緩緩開口,聲線之嘶啞猶如被撕開的紙板互相摩擦那般,男女難辨。
那人抬了眼皮看向身前,語氣中夾著寒冰道:“至今已逾數月,那人蹤跡還遍尋不得,要你何用?”
話落更是一掌擊向靠在圈椅旁的几案,一掌擊落聲響倒是不大,卻那本該結實得很的几案自那掌心落下處瞬間崩裂成幾瓣,散開倒下。
那聲響在這特地降低了聲息而顯得靜謐的空間裡甚是突兀,倒下的聲響更是直擊底下跪著的那人心底,帶出了潛藏與記憶深處,於蝶谷那可怖的生死實訓。
底下原本跪著回話的人,下意識地整個人趴俯在在地,渾身開始微微顫抖,卻只得拼命忍住:“嬤嬤饒命,饒命……”
上頭那人冷哼一聲,據衣裳輕微的聲響,能判斷出她正搭著圈椅俯身向下。
待兩人距離近些了才道:“龍套你沒看好,不過出谷數月便命喪暗巷,被誰殺的也查不出,這是一過。”
“輿圖被人搶奪,我暫且看你天資高於其他人,將重任並數人手交託與你,便是人形圖也已詳細繪出,且不說尋不尋得,竟過了這般長的時間,連蛛絲馬跡都找不到,這是二過。”
那人說到後面語氣越發憤懣,但大約是一次性話說得多了,圈椅裡那人嘶啞的聲音變得越發沙啞,讓她不得不暫且停下。
底下跪著的,頭上了發了滿滿的虛汗,顫抖也控制不住。
歇了片刻,圈椅中的人才繼續說道:“你原先差事辦得不錯,我暫且給你一線生機在谷主面前將你保上一保。”
跪著的人一聽這話終是鬆了一口氣,俯身將頭磕得咚咚響,嘴中不斷:“謝謝嬤嬤,謝謝嬤嬤。”
“輿圖之事你莫要再管了,你既是個不中用的,再好生歷練些年月罷。”如恩賜般,圈椅中人揮手,甩了一份疊好的書箋落到跪著的那人頭上,“尋紙上那人罷,若再辦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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