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了銀錢,取了書肆掌櫃打包好的宣紙豪筆,楚霓淡定從容地,就出了書肆。
楚霓是辰時出的胭脂作坊出來逛街,剛才摻和了那打鬥,又找書肆買宣紙豪筆等的,現下已經巳時了。
這春夕街上的店面開了許多,街市可見地熱鬧了起來。酒館茶樓基本都已經開張,路上也零星支起了小攤,少了賣吃食的路邊小食肆,數量就沒有走馬街那邊多。
今天天氣好晴朗啊,處處皆是好風光呢。
要現在問楚霓,那玉珏碰不著了,你還傷心不?你還氣憤不?
楚霓的表現會解決那些疑問的。
烈日當空,縱使那光線是有些刺眼的,但現在楚霓看來,哪裡刺眼了?十分溫暖好吧!都暖到心窩窩裡邊去了。
她站在驕陽下,左手提著宣紙包裹,右手捂著那銀票放置的位置,透過層疊的面料,感受那又虛無又厚重的一百兩。
日光下,楚霓嘴角的梨渦十分顯眼,她閉著眼,深吸了一口氣。嗯,味道,是香甜的,眼睛睜開,陰霾盡散,笑意盎然。
有錢,就有安全感了呢!
楚霓步伐輕盈,就往胭脂作坊的方向走。
雲娘說了,飯點之前要回去。
楚霓回到胭脂作坊,給她開門的是雲娘。
雲娘看見楚霓的模樣,有些驚詫,牽過楚霓的手道:“霓兒,怎的你出去這一趟頭髮亂糟糟的?”。
湊近了看又道:“你這下巴怎麼了?怎麼紅了?”。
雲娘心中想得有些偏了,這城西可比不上別處,窯子多的地方禍事也多。
“可是……遇到了什麼事情?”,語氣中帶著擔憂。
“無事,無事,您別擔心。”楚霓邊說邊抽了簪子,以手為梳,重新簪了髮髻。
“別怕,霓兒,有什麼都可以說與我聽”,雲娘怕楚霓不敢說出實情,更擔心了。
“我無事,不過是方才走在街上,光顧著看新鮮,與一眼神不好的撞上了”
雲娘還是擔心:“那下巴上的呢?”
“哦,摔倒的時候磕著的,一點兒都不疼”。楚霓笑著說道。
兩人在外邊說了好一會兒,楚霓才將擔心的雲娘安撫好。
這胭脂作坊接待的都是老主顧,哪一家取了多少了貨物,又是大概多久能銷去,那田明香幫著丈夫經營這作坊許久,已是瞭然於心。
早間,她與雲娘說今日無主顧上門是真的,卻架不住像雲娘一樣有突發情況,或是臨時起意的。
此時那田明香恰巧就在方才三人待著的裡間,為臨時起意來的主顧介紹新款脂粉。
上門做客的,無論是出門或是歸來,於禮都需跟主人家打聲招呼的。
楚霓看著那主顧正拿著脂粉罐子在試用,就往裡邊探了頭,說了聲:“香姨,我回來了。”
田明香聞聲抬頭,雙眼放光,“哎呀,霓兒,你回來得可正是時候,快進來”。
說罷像是還覺不夠,站起身走出來拉楚霓進去,一邊對楚霓說:“這母貝粉,我方才見你使得得心應手的,卻是到了我手中又不聽使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