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時, 達西讓埃文斯先生把斯賓塞先生的座位安排得離黛玉遠遠的。而埃文斯先生不光安排得離女主人遠, 還把凱瑟琳夫人放在了斯賓塞先生邊上。
黛玉看著斯賓塞的眼睛每要往自己這看一眼,邊上的凱瑟琳夫人就會問個問題。結果斯賓塞先生就得扭過頭去回答凱瑟琳夫人的問話。
“斯賓塞先生,你在說什麼?”凱瑟琳夫人叫了起來。
餐桌邊的都向斯賓塞先生看去。
斯賓塞先生的臉紅了:“凱瑟琳夫人,請我原諒,你剛才說什麼?”
“夫人沒有問你,只是讓你把那碟烤肉遞過去。”達西替凱瑟琳夫人說了。
凱瑟琳夫人看著斯賓塞先生:“達西都聽到了,你還沒有聽到。你這孩子頭腦不清楚, 老是在答非所問。看來珀西瓦爾先生得換個秘書了。”
珀西瓦爾先生警告地看了眼自己的秘書, 浪漫也要看物件的。
斯賓塞先生好像沒有體會到。其實這一晚上,斯賓塞先生已經過得挺苦的, 聽凱瑟琳夫人的盤問, 從頭到腳的盤問,聰明的孩子也得變成笨孩子。
達西都偷偷給埃文斯先生一個贊賞的表情, 把野鵝遞給了黛玉, “這是我打的。”
黛玉夾了一塊到碟子裡:“不會是天鵝吧?它們可是給你擋過太陽。”
“什麼天鵝?”凱瑟琳夫人從斯賓塞先生慌慌張張拿過來的烤肉碟裡夾肉。
斯賓塞先生也緊張地聽著,眼睛還望著黛玉。
“姨媽,不是天鵝,只是野鵝。不過公主如果想吃,我也可以打下來。”達西說得挺理所當然, 叉了塊鵝肉,看著黛玉。
斯賓塞先生想到了什麼,興奮地說:“我聽說公主是位詩人,我的遠祖埃德蒙斯賓塞寫的《仙後》, 我認為這首詩就是為公主而寫。”
老夫人對達西低聲說了句:“斯賓塞先生可是把自己比做了騎士,願意為他的皇後而戰。你說亞瑟王應該怎麼辦?”
達西沒回答老夫人的話。
黛玉尷尬地笑了笑:“這樣的誇獎我可不肯當。斯賓塞先生,你的遠祖可不能預料到今天的晚宴。”
“不,不,我認為他完全預料到了。那首詩,我讀了很多遍,看到公主的第一眼,我就覺得公主就是仙後格羅麗亞娜。”
“《仙後》是首讓人可以一讀再讀的詩,不過我肯定不是仙後格羅麗亞娜。”黛玉客氣而真誠地說。
達西接了話:“對於斯賓塞先生的話,做為丈夫我本來應該謙虛,不過我確實覺得我的夫人就是格羅麗亞娜,至少對於我來說。”
客人們都笑了,除了斯賓塞先生。
這一桌子的人呢,黛玉桌子底下踢了踢達西,注意些。
達西眼角跳了跳,站了起來:“我提議為彭伯裡侯爵夫人幹杯。”達西俯下身,臉轉向黛玉,“敬我最親愛的黛玉,‘死亡雖能把全世界征服,我們的愛情卻會使生命不枯。’”
所有的人除了黛玉,都站了起來,沖黛玉舉了舉杯,喝了一口酒再坐下。
等達西坐下,黛玉又踢了踢達西,身體往達西那側了側:“好了,給我留點面子。”
達西笑了:“你不喜歡我剛才說的?”
黛玉的臉在發熱,瞪了眼達西,坐正了身體。也不看看這麼多人,還這樣。
桌子那頭的費茲威廉太太羨慕地看了眼黛玉,又去看自己的丈夫。上校正側身跟珀西瓦爾先生說話呢。
珀西瓦爾先生說起了達西和黛玉要再去瓷器國的事,餐桌上的氣氛和之後牌桌上的氣氛才變了。
給黛玉舉辦的舞會顯然也不好再辦。幸好請柬都沒發,立刻就取消了。達西和黛玉這一走估計又要一年多,很多事都得交待下。
紫鵑和雪雁一聽要回去,最是興奮,連青螺和春纖也興奮起來。各自想著回去後見家人、見親朋的情景。
青螺讓人帶話給富貴,回不回去。這次跟著回去是個機會,可富貴卻放棄了,說自己還有好些沒學好。
“這人在這不想回去了。”青螺跟紫鵑抱怨。
紫鵑只能安慰:“哥哥也是想幹番大事的。這有自己的廠子,得學好多呢。”
“若在這裡,我是沒什麼的。可是公公婆婆呢?富貴可是長子,就這麼不回去了?”青螺問紫鵑。
紫鵑也拿不定主意了,讓人去把富貴找來。
隔了快一週,富貴才來。富貴如今的穿著打扮就跟曼切斯頓的式人的打扮一樣。紫鵑把富貴上下打量了下:“這才小半年不見,哥怎麼也穿成這樣了?”
“這樣子幹起活來方便。再說了,我一個人在那,也不講究那些。”富貴說得挺隨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