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西手裡的韁繩鬆了下來,痴痴地看著黛玉,沒有發覺座下的馬已經不跑,而是慢慢在走了。
“會怎麼樣呢?“達西又問了遍。
黛玉的頭低了下去,聲音低到如露珠從葉片滾落:“會羨慕吧。”
“是呀,會羨慕吧。”達西低低地說,馬的韁繩從手裡滑落,食指勾起,將黛玉的下巴勾住,慢慢抬了起來。
黛玉半被動半主動地仰起了頭,望著達西那雙因夜色變成了深藍的雙眼,彷彿大海凝結在裡面,成了一汪湧動的春水向自己撲來。
達西低了頭,月夜裡那朵蒙羞的玫瑰,等他去採擷。達西輕輕吻了吻,像吻掉了花瓣上的露珠。再貪婪地含住,要吞嚥下花瓣。
“我愛你,黛玉……”達西的心跳在說。
黛玉的呼吸在回應:“我也愛你,達西……”
達西的心髒停了停,抬起了臉問黛玉:“你剛才說什麼了?”
達西是知道黛玉愛自己的,可是卻一直沒有聽到黛玉說過愛自己。達西明白,這是東方人的含蓄,不可能像西方人表達的那樣直白。但暗地裡,達西多希望黛玉能表達的直白些。曾經悄悄想過,如果黛玉說出這三個字,是不是會是世上最美妙的聲音。
現在達西聽到了,能不激動。可又不敢相信,迫切地需要認證下。
“我沒說什麼。”黛玉賴著。
“真沒說什麼?”
“當然了。”黛玉抿著嘴笑,往四周看了看,“這是哪裡了?”要轉移話題,“時間也不早了,你得送我回去了。不然明天奶奶和艾達看到我不在,會怎麼想呢。”
達西目光沒轉移,依舊盯著黛玉,不給黛玉逃避的機會:“你剛才說什麼了。”
“這是哪了,你看看。”黛玉四下看著,叫了起來,“這是彭伯裡!我們回到彭伯裡了。”
達西這才往四周看了看,確實是在彭伯裡了,就在湖邊,騎馬到彭伯裡大廈只有幾分鐘路程。這匹馬來回走了二十來英裡,把他帶到彭伯裡別院,又把他帶回來了。
黛玉盯著達西,笑了起來:“看來真的是它把你帶到彭伯裡別院的……”目光看向正低頭吃草的馬。
達西也笑了起來:“都到家了,我們可以……”
黛玉做出了個為難的表情:“不行呀……”
達西明白黛玉的意思:“我覺得奶奶是會理解的,主要是艾達……”
“從沒想到女兒也會讓你為難哦……”黛玉故意拖長了音。
“其實我們也可以解釋,畢竟現在再回去也挺遠的。”達西找著理由,眼睛往彭伯裡大廈的方向看。
黛玉不敢看,看了她就不想走了。
“送我回去吧。明天我就回來了。”黛玉推了推達西,“我們是父母,總不能給孩子做不好的表率。艾達大了,已經懂些了,明天要是問,怎麼回答呢?”
達西半天無語,然後撥轉了馬頭。
黛玉靠在達西的懷裡笑個不停。
往回的路,達西讓馬走得慢:“你困了就睡吧。”
“我又不是艾達和威廉。”黛玉輕輕說了句,“要靠在你的胸口才能睡著。”
“我可以把你當成艾達。”達西笑著,把黛玉往懷裡帶了帶,讓黛玉的頭挨住了自己的胸口。
黛玉的耳朵貼在了達西的心髒那,可以清楚地聽到達西心髒有力的跳動聲。有些奇怪,艾達和威廉怎麼能聽著就睡著了。
可黛玉聽聽,眼皮就耷拉了下來,打了下哈欠,先還要硬撐著,慢慢就睡著了。
達西聽到了黛玉勻稱的呼吸聲,不急著往彭伯裡別院去,任由馬慢慢走著。達西抬頭望了望漫天星光,再看了看懷裡正酣睡的黛玉,無意識地,血管裡的每一滴流過心髒的血,從唇間流出了:“黛玉,我愛你。”
黛玉悠悠的醒了,眨了眨眼:“到了嗎?”
“到了。”達西看著前面的彭伯裡別院,只要一踢馬肚子就能到了。
“那你應該喊我。”黛玉直起身,用手背揉著眼。
這個動作讓達西想起阿德萊德,母女倆睡醒後一樣的動作,看得讓人熱血沸騰。
“天又沒有亮。”達西把披風給黛玉拉了拉,免得著涼。
黛玉的眼睛終於可以看清周圍了:“天那邊怎麼有點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