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在早晚前去了晨室, 看看有沒有倫敦或者別的地方來的信, 希望可以多知道些。費茲威廉伯爵夫人的信裡說了他們那裡情勢的緊張, 還讓黛玉注意。
安妮來的信倒沒什麼, 只說擔心費茲威廉上校。
看來現在最平靜的還是英格蘭南部了。
黛玉把住回了, 再把正餐的菜給定下來,就去了早餐室。黛玉坐下來的時候,就發現餐桌上的氣氛就有些不對。
巧姐那雙像鳳姐的三角眼就骨碌骨碌轉:“姑媽, 是不是要打仗了?”
老達西夫人和喬治安娜的目光去看巧姐。李小姐想要解釋,幫巧姐說明:“我還沒有給她解釋最近發生的事。”
“我們這怎麼會打仗呢, 仗也是在歐洲大陸打呢。”黛玉盡量笑得輕鬆些。
“可是春纖說僕人那裡都在議論了, 說曼徹斯特那都亂了。春纖還說她家鄉, 叫什麼晉江的, 有年亂起來,死了好多人。她就是父母逃難, 沒法子把她給賣到我們家的。”巧姐拿叉子紮著雞蛋,一所一所的, 不知道是不是在紮人。“
老達西夫人看著極不舒服:“孩子,你別紮那塊雞蛋了, 再紮它就爛了。就算是那些盧德分子, 咱們也不能這麼對待。”
巧姐停下了手:“奶奶,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老達西夫人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轉頭去對站在那裡的埃文斯先生說:“能去給我拿杯葡萄酒來嗎?”
埃文斯先生鞠了一躬出去了。
“奶奶,你不舒服嗎?”喬治安娜關心地問,眼睛往黛玉那看。
老達西夫人搖了搖頭:“沒事, 就是喝點葡萄酒就好了。”
達西翻著報紙,目光停了停就移了開來,快速把報紙折了起來,拿起面前的咖啡喝。
黛玉全瞧在了眼睛裡,猜著報紙上會有什麼訊息。
“報紙上有什麼訊息?”羅達伸過手問達西要報紙。達西遞了過去:“沒什麼,除了舞會就是訂婚、結婚啟事,能看到我們熟悉的一大批人。”
“那我要看看,會參加幾場婚禮。”羅達笑著翻著報紙。
老達西夫人喝了口葡萄酒,顯然精神恢複了過來:“去年那麼多結婚的,今年應該是生孩子的高峰了。”
喬治安娜低下了頭。
“你不用擔心。”老達西夫人看著喬治安娜,看到巧姐正認真聽著,停住了話。
巧姐站了起來:“我應該去上課了。”給大家行了個屈膝禮走出去,走到了門口又回頭張望,希望不要錯過什麼有趣的事。
羅達輕輕地發出了點聲,又閉上了嘴。
喬治安娜扭過臉來:“休,怎麼了?”
“沒事。”
“說吧,現在孩子走了,都是大人了,還有什麼可瞞的。要不讓埃文斯先生也給你們每人一杯葡萄酒吧。”老達西夫人拿著酒杯。
達西示意埃文斯先生給每個人都倒一杯酒,又看著老達西夫人:“奶奶,倫敦有人在鬧事,前天的事,斯潘塞派極端分子想搶佔英格蘭銀行和倫敦塔。不過,您放心,沒有成。”
“哦,倫敦塔,他們也想像法國人那樣攻佔巴士底獄了。”老達西夫人喝了酒,“為什麼不集中力量佔下英格蘭銀行呢?那樣就成了銀行搶劫犯。可他們也沒有佔領倫敦塔,這下好了,既沒有革命成功,也沒有搶劫銀行成功,太失敗了。”
黛玉和喬治安娜忍不住笑出了聲。黛玉看著埃文斯先生把葡萄酒放在了面前:“奶奶,你比葡萄酒更能讓人鎮定,放鬆下來。”
“那是因為這些人太不明智了。有時想當革命者,就不能看重金錢。他們全要,結果全沒得到。”
達西也笑了:“奶奶,他估計不會這麼想的。”
“那當然,我也不會這麼想。好了,那就是軍隊和民兵團現在優先考慮倫敦了,德比郡這就空了?”
羅達緊張地去看坐在他對面喬治安娜的反應。
“羅達勳爵,我知道你很愛喬治安娜,可相信我達西家的女人沒這麼脆弱的。脆弱的也當不了達西家的女人。我們的祖先是從死人堆裡走出來的,看看盔甲廳裡的那些盔甲,上面可都是沾著血的。”
老達西夫人把紅得像血的葡萄酒一口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