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女士休息室,達西想瞞住的訊息,這裡的幾個女人都已經知道了。
“達西,你見過富貴了?那可是個老實孩子。”老達西夫人先開了口,看了眼孫子的表情就知道了,“這誰讓青螺呀。她的廚藝好,嘴也是比較快的。富貴受了傷,她就嚎啕大哭,然後給巧姐聽到了。小孩子一好奇,問了句‘青螺為什麼要哭’,黛玉把雷諾太太找來,一問就知道了。”
黛玉也看出達西的想法:“如果早知道你不想讓我們知道,就算青螺把這棟房子哭塌了,我也不問的。”
達西無奈地笑了笑:“我只是怕你們給嚇到。”
“那你看我們給嚇到了嗎?”黛玉把屋子裡的幾個女人掃了圈,“我們現在一點沒受驚嚇,倒是想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達西拿起茶來:“應該是那些因為有了蒸汽紡織機後,原先的失業手藝人幹的。”
“盧德分子?”老達西夫人揮了揮手,“這幾年就他們鬧了。先是諾丁漢郡,然後是約克郡,好吧,什麼時候會到德比郡呢?不論我們總是這麼落後。”
羅達笑了:“奶奶,這種事還是落後些比較好。至少我們在德比郡還能悠閑地喝茶呢。”
“丹尼斯先生怎麼樣了?”老達西夫人喝了口茶,“我還記得他以前織出來的布就很漂亮,你父親就喜歡從他那買,說他的布織得用心。”
“丹尼斯先生遇難了。”
老達西夫人吃驚地看著達西:“哦,真是可憐的人。他的太太可不像是能吃苦的人,會改嫁的。那他的孩子怎麼辦,他的孩子還真不少呢。”
黛玉對達西說了句:“我們能幫就幫一些吧。”
“是,我打算給他的遺孀和孩子一筆錢,畢竟那個廠我也是有股份的。”達西坐了下來,“我讓安德森先生去曼徹斯特處理這事,不過可能我也得去下。”
黛玉點著頭:“我知道。”
偷偷進來坐在角落裡的李小姐突然問:“這些事是跟去年透過的《破壞機器法》有關嗎?拜倫勳爵可是極力反對的。”
“他當然反對,他又沒有機器,也沒有工廠,砸再多的機器也跟他沒關系。如果他娶了位有機器的女繼承人,估計就要反對了。”
李小姐眨了眨眼:“拜倫勳爵的這番言論很受歡迎的。”
“那當然,多數人像他一樣,砸別人東西的時候總是像過節一樣。”老達西夫人扭回頭去看李小姐,“巧姐睡著了?”
“是。因為明天要給她講英國史,我聽聽老夫人和爵爺、公主的意見,準備以後講給賈小姐聽。”李小姐的眼睛又眨了眨。
“真看不出來,你對教育這麼有心得。”老達西夫人說完這句就扭回身了。
黛玉怕大家因為這個情緒受影響,便讓擺起牌桌來。
牌桌才擺出來,瓊斯大夫來了。埃文斯先生先帶瓊斯去給富貴看完,又帶回到了休息室這裡。
“侯爵,富貴先生雖說受了幾處傷,不過都不是要害,養幾天就好了。”瓊斯先生說了這個好訊息,眼睛睜大,身體也往前傾,“現在藍頓都傳得沸沸揚揚,說德比郡也不安全了。”
“德比郡?”已經坐在牌桌上的老達西夫人,站了起來,往瓊斯大夫那走,“也要砸機器?”
“藍頓上有這個傳言,可很多人不信的。畢竟曼徹斯特是個城市了,紡織廠多。這種事發生不奇怪。德比郡可沒什麼紡織廠。侯爵都不知道,那這種肯定是謠言了。我也放心了。”瓊斯大夫笑著,由埃文斯先生送出去了。
老達西夫人哼了聲:“侯爵要是知道了,那不也是盧德分子了。”
“我們還是打牌吧。可以邊打牌邊說的。”黛玉有些透不氣來,曼徹斯特遠,藍頓可就近多了,想著那裡是不是有什麼紡織廠,實在想不起來。
這個問題老達西夫人也在問,顯然達西家的人對藍頓有什麼真是不知道了。
安德森先生來了,一來就先道歉:“對不起,我這麼晚才來。”
“不,你來得並不晚。打聽得怎麼樣了?”達西請安德森坐下來。
牌桌上的幾個人都沒興趣再打牌,一個個全停下動作看安德森先生。
安德森先生斟酌了下才說:“勳爵、夫人,這次的事比以往要嚴重多了。在曼徹斯特這幾天,砸了一大批的機器,基本上都砸了。因為曼徹斯特有軍隊,這些人就跑了,現在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你明天去曼徹斯特,看看丹尼斯太太,有些錢是給丹尼斯太太的,你幫我帶過去。路上你也要小心。”達西簡短地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