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不妨礙你們小夫妻了。”鳳姐笑兮兮地走了。銀子的事,鳳姐沒跟賈璉提,賈璉就行說了:“得跟鴛鴦商量商量了。”
“如今這事鴛鴦是不敢做主了。怕得老爺、太太做主才成。”鳳姐說了句。
賈璉承認:“今兒和尚們來結頭七的錢,賴大家的就拿出來慢了。最後還是沖著我的面子,他拿自己的錢先墊了。你說這哪有主子用奴才家的錢。”
“怎麼就不能用。說起來,這些人從主子身上可是沒少刮油水。”
“話是如此,可到底說出去也是讓人寒磣。我找老爺去說說。”賈璉說著就要出去,身上的孝服都皺了兮兮的。
“等等,你可別提動用老太太私房錢的事。上回鴛鴦把金器拿來的時候,大太太可是不自在呢。反正我今天跟寶釵也說了,定然太太也會想到。咱們只要讓上面知道沒銀子就成了。”鳳姐叮囑了句。
賈璉嘆了聲:“都什麼時候了,還玩這心眼。”不等丫環挑簾子,自己挑簾子就出去了。
“什麼時候,這家裡也沒變,還是你防著我,我防著你的。”鳳姐喊了句。
賈璉沒理會,直接去了賈政的書房。穿著生麻布不輯邊的喪服,手裡拿根哭喪棒坐在木榻前的草蓆上。顯然剛送了一批客,正在這歇息呢。
“二叔。”賈璉喚了聲,作了揖。
“什麼事?”賈政問了聲,這幾日好些事鬧得他頭疼,最主要的就是分家的。
賈璉倒不好開口了,可還得說:“二叔,老太太的事,好些地方急等著錢用。”
“公中沒錢了?”
賈璉不吱聲,低著頭。賈政便明白了,這是要用賈母的私房錢了,這是大事,不是他一個人能定下來的:“這樣吧,把你父親、你母親都喊來,一起商議下吧。”
“我這就去。”賈璉去找賈赦和邢夫人了。現在賈赦和邢夫人也沒回自己那一溜,也在這邊待著。賈璉才一說,賈赦就說:“是得商議下了。”
“怕是老太太的東西都給搬空了吧。”邢夫人看著賈璉冷笑。
“上回的後來贖了回來,已經送回給老太太了。這可都有賬可查呢,那不也是老太太同意的。哪能說兒子跟媳婦私自就搬了的呢。”
“那可說不準,指不定鴛鴦想給你做鏈二奶奶呢。”邢夫人說了句。
賈赦也冷笑了聲:“那丫頭心大著呢,不就看上你們這些青春年少的。”
“老爺、太太這麼說兒子倒是沒什麼,兒子一男人家有什麼。可鴛鴦到底是還沒出嫁的姑娘,這麼著不倒是兒子玷汙了她的清白。”
“這就心疼上了,真不錯。”
“老爺、太太不信,那箱子金器現不是在林姑奶奶那。”
“這樣子,趕緊讓人搬回來,這不正缺銀子花呢。”賈赦一腳踢在賈璉大腿上,“糊塗東西,還不趕緊去讓人搬回來。”
“咱們還欠著林姑爺的銀子呢,那箱子金器也差不多抵了。”
“抵什麼抵,先搬回來再說。”賈赦又要踢賈璉,這回賈璉躲了過去。正巧賈珍和賈蓉、賈芹過來,瞧到了就問:“政二叔怎麼生氣了?”
“大爺爺,我璉二叔這幾日可是辛苦了,要是惹了大爺爺生氣,就打孫子我吧。”賈蓉湊了過來。
賈赦消了些氣:“你個猴崽子,倒是挺會兒哄人的。這麼著,趕緊去林姑奶奶那把老太太的金器給抬了回來。”
賈珍走了過來:“大老爺,依我說直接去抬不好看。不如就說太太有事找,請過來,這樣子在這她不好不還,然後再派人過去。”
“行,就聽你的。”
賈芹就說:“不如說嫂子去請。要是太太怕林姑奶奶還不會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