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這一覺睡得好長,就像走了遠的路, 腰那酸著, 全身都給散了架似的。慢慢睜開了眼, 四柱床上掛的繡著銀色百合花紫色天鵝絨, 柔和中帶著鮮亮。黛玉再向四周看看,託馬斯齊彭代爾的紅木傢俱, 狄安娜和密涅瓦五鬥櫃、椅子,精緻的雕花, 優雅的弧線。
黛玉眨了眨眼,四周的環境讓她親切,可又讓她陌生。
“你醒了?”達西的臉俯了下來,放大了許多, 可以看下巴上一根根鬍子茬。
黛玉右手抬起來摸了摸達西的下巴,有些紮手:“你該剃鬍子了。”
達西握著黛玉的手在自己下巴那來回移動:“回頭就去刮。感覺怎麼樣了?”
“好累……”黛玉出了口長氣,笑了, “我好像做了個夢, 又痛、又叫……”黛玉的眼睛在屋子裡面轉, 像在尋找什麼。
“保姆抱住了。她很乖。”達西親了下黛玉的手指間,“剛喂飽了, 睡著了。”
黛玉輕輕的“哦”了聲:“我把雪雁和約翰的婚事都攪了。”
達西笑了:“等過幾天, 他們再辦婚禮好了。婚禮的費用我來出。”
“本來就是你出呀, 不過再出一次而已。”黛玉笑了,“教堂不該要錢吧?那可是咱們出得錢,牧師都是咱們養著呢。十一稅呀。”
達西笑了:“是應該不要錢。”沒控制住, 低下頭在來在黛玉的額上吻了吻。
黛玉輕輕發了點聲音:“鬍子紮我了,怪疼的。”
達西抬起了身,摸了摸下巴:“我就去刮鬍子。”
臥室的門敲了敲,開啟來,老達西夫人帶著抱著嬰兒的保姆來了,後面還跟著喬治安娜、紫鵑和雪雁。
黛玉坐了起來。達西給黛玉把被子拉了拉好,又給披上了睡袍。
“看起來氣色不錯。我就說達西家的女人,沒那麼脆弱的。”老達西夫人站到了床邊,看了眼達西,“這不過一天,就把你急得鬍子都出來了。”
“我就去刮鬍子。”達西的目光從黛玉移到了保姆抱的嬰兒身上。
喬治安娜走過來,看著黛玉微笑,又轉身看嬰兒:“黛玉,她可真可愛。”
黛玉的眼睛往保姆懷裡看去,剛生出來時看過一眼,那時太累就想睡了。
保姆把嬰兒放到了黛玉的懷裡面,笑眯眯地退到了後面
黛玉用手把襁褓往邊上扒了扒,給包著的孩子紅紅小臉正閉著眼睛,小嘴咂巴了咂巴還在睡。
“可真是個漂亮的小姑娘。”老達西夫人瞧著重孫女,“鼻子,看起來像黛玉的,面板也像黛玉的。只能等以後眼睛睜開了,看是不是像你了。”
達西笑了笑:“眼睛還是最好像黛玉,黛玉的眼睛可是世上最美的。”
嬰兒的頭發微卷著,暗黃色的。“頭發跟達西差不多。”黛玉去看達西的頭發。
“達西剛出生時,頭發顏色很淡的。”老達西夫人端詳著重孫女,“你們起名字了嗎?”
“還沒有,奶奶。我們之前雖說想了幾個,可還沒確定。”達西的目光鎖在嬰兒小臉上,明明知道嬰兒閉著眼,還笑得好像嬰兒能回應,“其實我很想讓孩子叫黛玉的,不過東方沒有這種女兒跟母親叫一樣名字的,所以就算了。”
黛玉的目光一直沒離開嬰兒:“奶奶的名字就很好。”如果不是因為避諱,黛玉差點想用賈敏的“敏”字。
“那就用奶奶的名字吧,阿德萊德,很好聽。”達西立刻響應。
老達西夫人的眼睛亮了,剋制了下,微微謙遜著說:“哦,那可真是太謝謝你們了。”
“那第二個名字呢?”達西問黛玉。
“可以用媽媽的,安妮。你覺得怎麼樣?”黛玉手指把襁褓又撥了撥。
達西表示同意,看了看黛玉,把想提議用賈敏的“敏”字嚥了回去:“阿德萊德安妮達西,很好。”
“親愛的,你再休息吧。我們先出去了。”老達西夫人心情好,往外走,喬治安娜跟著。
保姆要抱起孩子,黛玉攔住了:“我在看看她。你先出去吧,過來再來抱。”保姆只能先出去了。紫鵑和雪雁見達西留在屋子裡,也出去了。
達西坐到了床邊,手指輕輕蹭阿德萊德露出來的小手:“孩子的名字,你要是不喜歡,可以再改的。“
“不用了,這樣很好。奶奶也高興了。”黛玉笑了,“也許奶奶會想,她還是排在媽媽的名字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