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姐這一天都很開心, 因為生日,不用跟李小姐去上課。
下午茶的時候, 法國廚子帕紮爾先生特意為巧姐做了個翻糖蛋糕。
巧姐看著男僕抬進來的時候, 蛋糕做成了一座中式院落, 激動地捂住了小嘴, 眼淚又要掉了出來。
帕紮爾先生跟在蛋糕後面走進起居室的, 清了清嗓, 用跟青螺那學來的漢語, 帶著濃重的法蘭西味弓身對巧姐說:“賈小姐, 芳齡永繼。”
巧姐眼睛瞪得大大的,聽不明白。
站在巧姐身邊的黛玉悄悄說:“給你祝壽。”
“謝謝你,帕紮爾先生。”巧姐客氣地說,小臉紅樸樸的。在賈府都沒有過過這樣的生日。記憶裡熱鬧的生日也就是賈母的大壽、寶玉的生日。
帕紮爾先生笑了笑,走了出去。他是廚師長,起居室這樣的地方如果不是巧姐的生日, 也不是隨便能來的。
凱瑟琳夫人轉了轉頭:“他說的是瓷器國話?我怎麼聽著像法語可又不是法語, 他說的是什麼話?”
黛玉和巧姐都笑了。
達西說了句:“他說法語也能讓人聽懂, 我想他的話他自己明白就好。”
“那不是確保萬無一失了。巧姐會以為他在說法語,姨媽會認為他在說漢語,其實他說得什麼也不是。”黛玉讓巧姐切蛋糕, “許個願吹了蠟燭,你來切蛋糕吧。”
巧姐閉上眼睛許了願,小嘴才要吹。老達西夫人就提議了:“燭帽吧,每次看吹蠟燭, 我總覺得口水會吹上去。”
“那許得願呢?”凱瑟琳夫人找到了反擊的地方。
“難道說那個願,不是說完上帝就知道了,還要等蠟燭滅了才知道。要是那樣,每滅根蠟燭,上帝不都得忙一回。”老達西夫人走了過來,把翻糖蛋糕看了看:“帕紮爾先生希望我們啃木頭和磚瓦了。”
巧姐望著蛋糕:“我都捨不得切了。”刀子還是切了下去,一塊塊分給了大家。趁下的過會兒就拿到樓下,給僕人吃了。
吃蛋糕喝下午茶的時候,巧姐還讓李小姐伴奏,唱了首蘇格蘭民謠。
不拘好壞,幾位聽眾都拍手。就連挑剔的凱瑟琳夫人,也沒有說什麼,只是把臉板著。反正凱瑟琳夫人的臉一向也是板著,這倒是個優點,省得巧姐去想凱瑟琳夫人是不是覺得她唱得不好。
晚飯也因為是巧姐的生日,比平日裡多加了幾道菜。
聽說是瓷器國的節,凱瑟琳夫人就好奇地打聽。黛玉把牛郎織女的故事簡略說了說。
老達西夫人看著達西:“這故事就是那個叫牛郎的男人偷看了織女洗澡,還把女士的衣服偷了,然後織女不得不跟著牛郎回家還生孩子?”
黛玉忍著笑:“奶奶,你比我說得要清楚明白多了,就是這個意思。”
達西拿起酒杯喝了口:“對於仙女,凡人總是無法控制住情感的。”
“沒想到,我孫子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老達西夫人轉向了黛玉,“親愛的,這個節是應該好好過過,現在我明白你為什麼那麼想穿針了。不過穿針就能穿來好婚姻?那繡花女工應該都嫁給公爵了。”
“這只是種美好希望。繡花女工嫁不了公爵,至少不會嫁牛郎吧。”黛玉知道老達西夫人在拿達西開玩笑。
“如果不嫁牛郎就成,那這個願望就容易實現多了。”老達西夫人對著碟子裡的雞肉切了下去。
到了該女士離開餐廳的時候,黛玉站了起來對達西說:“我們去賽針了,這是隻有女子才能參加的。”
達西拿著酒杯,裡面的紅葡萄酒還是法國走私來的,一個人喝味道就差多了。
雷諾太太已經讓僕人在陽臺上已經擺好了張桌子,桌子上已經做好的九孔針、線,還有幾盤葡萄、油桃和桃子。
按著黛玉的說法,想來參加的未婚女僕都可以。
這讓僕人們都很激動,不管是未婚的,還是已婚的,還有那些男僕都想看看是怎麼個遊戲法。因為老達西夫人和黛玉、喬治安娜還沒有來。僕人們還只能等在樓梯口那。
老達西夫人走到陽臺上,看著桌子面,努力想看清楚些:“這裡不點燈嗎?我可是什麼也看不見。”
“不點,就用月光來穿。”黛玉抬頭看了看一輪彎彎的如峨眉的月,淡淡的月暉投了下來。陽臺這裡因著還室外的燭光照過來,不算太暗,應該比在院裡穿要亮多了。
不過就算過去賈府,邊上也會有燈籠,哪裡可能真的沒有一點的光亮。
黛玉拿起了九孔針和線請老達西夫人和凱瑟琳夫人先來。
老達西夫人先眯著眼看針插上排成一列插好的九根針,笑了:“針我都看不到,我只能看清這張桌子,除非你給我根繩,那我能穿。”
“這樣的地方,怎麼能穿針。”凱瑟琳夫人也拒絕了,把九孔針拿來看了看,也是看不清針又放回了桌子上。
看到黛玉要穿針了。僕人們安靜地進來,站在了後面。達西也從餐室裡走出來,伸長了脖子往這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