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姐聽到船要開了,兩只小手緊緊握著,想去舷窗看,又不敢。
黛玉拉著巧姐走到舷窗,把窗簾拉起點:“你看吧。這些船都是我們船隊的。還有好多商船也要搭著伴一起走。”
巧姐往下望著,碼頭上的人真小,只能從衣服樣式和顏色上才能看出哪些是官,哪些是民。
“獅子號”慢慢出港,駛向了海洋,碼頭早已瞧不到了。
黛玉鬆了口氣:“春纖,我看你廚房那待得也是胡鬧。日後若是青螺走了,我就再從蘇州帶個廚娘走好了。你以後就侍候巧姐吧。”
春纖給黛玉屈了屈膝,沒來給巧姐磕頭。巧姐看了看春纖卻不說話。
紫鵑笑著解釋:“西洋沒有認主子的這條規矩,巧姑娘可別覺得春纖沒規矩。春纖,你帶著巧姑娘出去看看,再指給巧姑娘的臥室。”
巧姐知道黛玉要換衣服了,便跟著巧姐出去了。如今她是寄人籬下,不比榮國府時,媽是當家的二奶奶,那些婆子丫環哪個不巴結她。
黛玉換過了衣服,也上了甲板,望著湛藍的大海,感覺到達西走了過來:“我呀,這幾年就跟作夢似的。”
“美夢還是惡夢?”達西也看著大海。
“都有吧。不過總是惡夢短,美夢長。惡夢開始,美夢就來結束,說起來還是美夢吧。”
“那就好。”
“好什麼呀,可有件事,我就不明白。為什麼你要把林全家給的那罐子水給我藏起來?”
達西摸了摸額頭:“我只是覺得那井水好像有問題。”
“就是摻了蜜的水?”黛玉笑了。
“你都知道了,為什麼還要喝呢?”
“我總希望那是真的吧。媽的話總不會錯的,也許就算是加蜜的井水,也是有用的。也許當年媽就是上了這個當才有了我呢。”
“所以你才給她賞錢。”
黛玉笑了:“沖人家往井水裡滲蜜的蜜錢,我那十兩銀子也值了吧。”
達西也笑了:“是挺值的。”
湯姆沖黛玉這邊招了招手,又開始表演升帆了。巧姐和春纖站在那頭看,兩人都發出驚嘆聲。
湯姆看到觀眾多,表演得更帶勁了。船帆升得很高,很高,向著英吉利飛馳而去。
巧姐指著海裡一群不時跳躍出來的白色的魚問:“那是什麼?”
春纖得意地說:“白海豚呀。船員都說這是因為‘我們的公主’這些海豚才會這麼快樂。”
“我們的公主?”巧姐看春纖,心裡某處動了動。
“就是巧姑娘的姑媽了,等姑娘以後學會了英吉利話就知道了。英吉利沒有郡主、公主的,都是公主。”春纖得意著,每次別人提到黛玉,總與有榮焉。
巧姐去看站在船舷邊上的達西和黛玉,晚霞餘暉中就像一道剪影,很美很美。
船上的日子是很枯燥,對巧姐卻是稀奇的。如果再大些,巧姐就得矜持,像位淑女,就像黛玉。如果再小些,也體會不到這些有趣。
巧姐的年齡是剛剛好,可以去問別人各種問題,不會讓人覺得唐突,還樂意回答。沒幾天,巧姐也有了個綽號“那個小姑娘”。
黛玉聽到時,正臥在床上:“這些人呀,賈小姐不就得了,還要這麼稱呼。”
達西站在那打著領結:“也是他們喜歡她吧。”
“我沒說不好。反正船上了,等到了家裡,那時李小姐就得給好好約束她了。”黛玉翻了個身,“趕緊快到英格蘭吧。我這陣子給船搖得怎麼也睡不醒,就想睡覺。”
達西走了過來,拍了拍黛玉的臉:“想睡就睡了,這裡誰能說你。”
“人家又不當我的面,也不會當你的面說,只會心裡說,‘我們的公主’可是天天不起床了。這多難聽,我還是起床吧。”黛玉要起來,胳膊才從被子裡抬起來,就打了個呵欠,“真不知道,怎麼這麼困呀。”
“估計是你這陣子太辛苦了。再睡會兒起來吧。”達西俯下頭親了親黛玉的臉。
黛玉半閉著眼睛,帶著慵懶:“這船上就我一個在睡吧?”
“要我陪你,這樣就是兩個人睡了。”達西笑著。
黛玉含糊嗯著,眼睛閉上又睡著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山月、醬醬醬醬醬醬小天使送的營養液!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