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觀禮的貴族家的女眷們,陸陸續續地來了。跟達西家女眷認識的就打個招呼。費茲威廉伯爵夫人也來了,坐在了老夫人身邊。還沒有坐下來,就先誇起來:“天哪,你們的衣服太漂亮了,哪做的?”
老夫人笑了:“這你肯定猜不到。”
“怎麼會猜不到?昨天我去薩克維爾街格雷珠寶店,結果就聽到有人在說,說是你們的衣服全是迪布瓦太太做的。”
老夫人去看黛玉。黛玉笑了:“你看到說得人一定是貝內特太太。她那天來是,我穿得確實是迪布瓦太太做得衣服。”
“這就對了。不過,這衣服太漂亮了,迪布瓦太太也太不夠意思了。”費茲威廉伯爵夫人開著玩笑。
坐在邊上的人也都把頭伸過來,實在是因為達西家的三位女眷,今天穿得是又別致又又看。一個個都想知道到底是哪家的裁縫。
“這你可說錯了,這個不是迪布瓦太太做得。是黛玉裁剪的。”老夫人笑了,指著喬治安娜裙子上用綢緞做出來的蝴蝶,“瞧到了吧,這些都是黛玉的主意。”
費茲威廉伯爵夫人叫了起來:“你們做衣服,也不喊上我。”
“我那不過是鬧著玩的,老夫人那時都想著最後給我剪得怕只能做帽子了。”黛玉笑了,“我到時想讓迪布瓦太太做些平紋細布的裙子。”
費茲威廉伯爵夫人笑了:“她家的價錢貴。上回我做得要二十先令一碼。”
“是嗎?不是三先令嗎?”
“你買平紋細布?你開玩笑吧?”費茲威廉伯爵夫人不相信地笑了。周圍的夫人小姐都不相信。
“哦,那我可能記錯了。”黛玉這句說得極快,然後轉了話題,“快要開始了吧?”
“還有一會兒。”費茲威廉伯爵夫人是聽到黛玉的那句話,周圍的夫人也聽到了些。
這些夫人們一年的服裝費都不少。能便宜誰不想便宜,好幾個是迪布瓦太太的客戶。之前聽過迪布瓦太太說過彭伯裡侯爵夫人挑剔難侍候。難侍候的就給價錢低,那她們這些算什麼。若是迪布瓦太太在這裡,一定會給這些夫人圍攻。
達西的目光一直看著上面,見黛玉跟周圍的幾位夫人相談甚歡,嘴角翹了翹。坐在達西後一排的賀得勒斯伯爵也順著達西的目光往上看:“公主看來適應英吉利挺好的。”
“是。你什麼時候結婚?”達西問起了堂兄賀得勒斯伯爵。
賀得勒斯伯爵嘆了口氣:“再過兩年吧。說真的,我現在見到那些小姐們就怕,她們好像就是把看到一塊燒得嫩熟,正好能下口的那塊牛排。”
坐得有些遠的利茲公爵都笑了起來。
“你們別笑,真得是這樣的。”賀得勒斯伯爵很委屈。原本這個伯爵爵位是輪不到他的,他也沒想到。結果前任賀得勒斯伯爵生了兩個兒子,沒成年就全夭折。只有一個女兒嫁給了老利茲公爵,生下了現在坐在這裡的小利茲公爵。
賀得勒斯伯爵不像達西,從小就知道自己的責任是守住彭伯裡。賀得勒斯伯爵沒這種想法,天下掉下來的爵位和財富讓他一時無所適從,先是給人捧著大手花錢。等適應了,知道該以守護莊園和爵位為己任,已經是欠了一屁股債。
幸好賀得勒斯伯爵是個純良的人,所以還算能想著法子來省錢還債了。找個繼承大筆財産的富家女是最快的法子。賀得勒斯伯爵卻不想,總覺得結了婚自己不自由了。
但是賀得勒斯伯爵不結婚,就沒有繼承人。不過賀得勒斯伯爵不急的是,如果他沒有繼承人,那就是達西來繼承。
所以達西才會勸賀得勒斯伯爵結婚,以前是出於不要讓人覺得他在惦記爵位,現在這是覺得結婚是件很不錯的事。
達西的目光又看向黛玉了。
黛玉發現達西在跟看自己,也偷偷看了看達西。可才看了會兒,就發現有人也在看自己。黛玉就去看那個人。
那是個年輕人,坐在最高一排的邊邊角上。黛玉想起來這個人了,那次覲見後宴會上見過,好像是叫喬治?拜倫。聽說是位詩人。
拜倫也發現黛玉看到自己,招手叫議會裡的男僕過來,拿出本書來,開啟封面在上面寫了幾行字,讓男僕去送給黛玉。
黛玉看到了拜倫跟男僕說話,說話的時候眼睛還望這裡看,預感到這書還是筆記本可能是送給自己的。
果然不一會兒,男僕就上來,從貴婦中間擠過,送到了黛玉貴婦前來。
老夫人也看到了,冷笑了聲:“跟他父親一樣,達西家的女人就這麼入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