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達西夫人把黛玉端詳著:“不錯, 這是我見過最漂亮的新娘了。不過, 頭上還少頂王冠。”
“王冠?”黛玉去看紫鵑,“勳爵上回從倫敦帶來的首飾裡好像有。”
達西給黛玉首飾的時候,黛玉還跟達西的關系不太明確,就怕收了給人笑話。不過是看了兩眼,就讓紫鵑先收著,日後還準備還給達西。
後來黛玉穿英吉利的這種高腰裙子,覺得領口低, 得用項鏈什麼遮擋下, 才挑了幾樣。也撿得是裡面不太貴重的。那頂王冠是全是鑽石的,其中中間的鑽石還是鴿子蛋大小的。黛玉看了更覺得不能戴, 就一直放在那裡。
紫鵑去把那頂王冠的首飾盒拿了出來, 開啟來給老夫人看。
老夫人拿了出來:“這種王冠,我和安妮的時候都不流行。也就是這幾年。一個個都興起戴了。這是達西新定的, 他肯定早想到結婚時要戴。”把王冠親自往黛玉頭上戴。
黛曲著, 方便老夫人給戴上。老夫人又看了看,親了親黛玉的面頰:“好了,我們先去教堂了。”
黛玉的眼裡有淚:“謝謝老夫人。”
“老夫人?”
“謝謝奶奶。”黛玉帶著淚笑了。
老夫人又抱了抱黛玉:“以後,我們是一家人了。”這才出了屋,去教堂。
黛玉眼裡才要收回去的淚又要湧出來。多少年了, 她沒有家。寄居在賈府,就算她身上流著賈家的血,她也是外客。如今,她要有家了。
“姑娘, 可別哭,這才好的妝就要花了。”紫鵑在邊上勸著,自己的淚都要往下流。
王嬤嬤走了進來:“今天是姑娘的好日子。我總算看到了,天上的老爺和太太不知道有多高興。”說著就抹起了淚。
“王嬤嬤,這才勸著姑娘不哭了,你這一來又招著姑娘哭了。”雪雁急著說。
“我這不是高興。今天是好日子,都不哭。”王嬤嬤瞧著黛玉,笑著,可眼裡又有了淚,“姑娘嫁了,我也就回去了。這心願也算了。原來還想替姑娘、姑爺再帶孩子,到底人老了不中用了。”
黛玉拿帕子擦著淚,聽到前面原本是難過,可聽到後面你就紅了:“嬤嬤說什麼呢。”
“哎呀,姑娘,這嫁了人可不就得生孩子。”
王嬤嬤這話一出,屋子裡的人都笑了,黛玉的臉更紅了。王嬤嬤倒是動了心思,把紫鵑和雪雁瞧了瞧,身體往黛玉這湊了過來:“姑娘,這事原本應該是太太跟姑娘說的。可太太不在了,是我奶大了姑娘,那我就跟姑娘說一下吧。”
黛玉不解地看著王嬤嬤:“什麼事呀?”
“紫鵑、雪雁,你們先出去。”王嬤嬤對兩丫環說。
“王嬤嬤,你有什麼話還不能當著我們面說,別回頭又讓姑娘哭起來。這跟咱們那不一樣,不興哭嫁的。新娘子都是高高興興著呢。”雪雁想著黛玉這才弄得好好的,一哭了再重新洗臉化妝就怕來不及。
王嬤嬤急了:“讓你們出去就出去,這些話不是你們小姑娘能聽的。”
黛玉還記得迎春出嫁前,姐妹們在迎春屋子裡陪著,邢夫人來了,讓姐妹們出去。等邢夫人走了,再去看迎春,臉燒得通紅。姐妹們也不知道什麼,還在怪邢夫人來定是給邢春受氣。後來迎春的奶孃媳婦玉柱兒點破,當時真是把黛玉幾個女孩子羞死。
現在,黛玉一聽這個就有些知道王嬤嬤要說什麼,羞著攔道:“嬤嬤還是出去歇歇吧。有什麼以後再說也成。”
“姑娘,這話現在就得說。”王嬤嬤倒是覺得賈敏不在,這裡沒長輩,得自己教導黛玉了。
紫鵑和雪雁瞧著黛玉有些急,趕緊著上來,一邊一個哄著王嬤嬤:“嬤嬤,富貴嫂子那有點事,這菜一時就怕做了什麼沖到了,得嬤嬤去把把關才成。”
“真這樣哪成。那我去瞧瞧,等回頭再來。”王嬤嬤給推著出屋,哄著去了青螺那。
黛玉鬆了口氣。也不知道達西現在做什麼呢,打從昨天起就沒見到。
達西雖是男人,可不比黛玉要輕松。臉上的笑容更少,幸好一向是這種嚴肅的表情,才沒多少人會懷疑達西實際上是緊張的緣故。
可對於瞭解達西的的人來說,多少能看出點。達西就成了取笑的物件,也讓達西的顏面丟失了些。
費茲威廉上校就開玩笑說:“達西,你可不能這樣,我一直拿你當榜樣的。”
“你放心,等你在羅辛斯結婚的時候,不會比我好多少。”達西對表哥的譏笑還了回去。
賓利比較體貼:“不要說,我結婚的前一晚也很緊張。說真的,這種事,女人們好像都沒有感覺出會緊張。她們一個個高興地走進教堂就成了。”
“那當然。因為她們終於抓住了我們。”費茲威廉伯爵像生氣,同時轉過臉去對達西的堂兄賀得勒斯伯爵說,“能讓我們結婚的唯一理由就是我們必須得有後代,還得是男性後代。”
賀得勒斯伯爵陰陽怪氣地說了句:“還有她們的嫁妝。”
達西沒有說話。賓利娶了沒有嫁妝的簡,在這事上也沒有什麼發言權。達西的婚前最後一次飲酒就在這樣幾句話中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