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只覺得身子除了腰那還是自己的, 旁的地方全沒了感覺。兩只小手緊抓著梯子, 就怕掉了下去出醜。
達西沒用什麼勁,摟著黛玉的腰往上託了託。黛玉已經覺得要飛了上去,手就松開了梯子,腳往上踩了兩階梯子,從書架上拿了本書就要跳下來。
達西腿一伸就踩到了地,把黛玉輕輕放到地上。
“拿到了。”黛玉裝著很開心很輕松的,額頭那已經冒出了一串的汗。
達西的視線落在黛玉臉上的汗珠, 極小極亮, 像發際那戴了條鑽石頭箍,想用手擦掉, 又覺得還是留著好。
黛玉側過了身, 往圖書室外走,隨便找了個話題:“勳爵, 今晚莫頓家的晚宴, 你覺得會怎麼樣?”
“跟任何一次晚宴沒多大區別。”達西慢慢往外走,低頭看了看剛才扶黛玉腰的那隻手,挺平常。抬起手嗅了下,隱隱有股馨香沁入鼻中。
“那可不一定,也許會不同呢。”黛玉強辨著。她心慌, 得找個話題轉移下。
“我可不覺得,飯菜不要難吃就謝天謝地。無聊的談話、打牌,還可能會有跳舞,真沒多少區別。”
“那你還去?這可不像勳爵的作派。”
“我去是因為人多的地方, 你不會這麼緊張,好像我是食人族。”達西瞧著黛玉的後背笑。衣領一直到發根,不露出後背的一寸肌膚,有些可惜。
黛玉扭回頭瞪著達西,隨即又笑了:“我看你去可是想好好表現下你的儀態風度,讓那些丈母孃瘋狂喜歡上你。然後你不好迎合的態度破壞了丈母孃們的期望,所以她們對你因愛生恨,才處處針對你。勳爵,我說得沒錯吧?”
達西搖了搖頭笑:“我可不會對此做什麼評價。”
“可我今晚要看看是哪位美麗的丈母孃對勳爵動了心思。”黛玉轉了回頭,走出了圖書室,把手裡的書一看,居然是《對青年婦女的講道集》。剛才達西的動作符合不符合紳士的行為呢?。
黛玉把《講道集》隨手放在了桌上。達西走過來,拿起看了眼,讓男僕放回書架。
去為莫頓家做準備時,黛玉有點犯難。說起來這是黛玉頭一回去別人家吃晚飯。英吉利人把吃晚飯看得很重,平時在家吃晚飯,都打扮得極隆重,禮服、手套、珠寶一樣不能差。
那去莫頓這樣的人家,該戴什麼樣的首飾呢?紫鵑和雪雁也不知道。黛玉只能把安涅斯雷太太和李小姐請來,這兩位老夫人留這,不就是在這種時候好給參考意見的。
安涅斯雷看了看黛玉的首飾盒,拿了一條珍珠項鏈:“公主戴這條就好。莫頓請得都是附近的鄉紳,只要按平時在家晚宴就好。”
黛玉瞧了瞧安涅斯雷太太手裡的那根項鏈,珍珠不大,有些單薄,領口那擋不住什麼。黛玉便又拿了兩條珍珠項鏈,再用一個細碎鑽的胸針別在一起,這樣戴上了。
安涅斯雷太太叫了起來:“這樣一來,真是太好看了。”
黛玉披了條長可及地的克什米爾披巾,手裡拿了把象牙摺扇,再戴好帽子。安涅斯雷太太和李小姐一連聲地誇漂亮。
黛玉只是禮貌笑笑,等下樓時,樓梯口站著的達西露出驚豔的神情才確信這樣打扮沒有問題。對於晚宴,黛玉可以放心去了。
沃克菲爾德莊園離得不算遠,比賓利的羅斯莊園還要近點。去得時候,天沒有黑,下午五點。夕陽西落,鄉村的景色籠罩在餘暉裡,美好中帶著惋惜。
快到沃克菲爾德莊園時,兩旁的黃楊整齊地排列,就像兩列站得齊齊整整計程車兵。可以看到一座高大美觀的建築蓋在一個小山坡上。莊園前就是一大片草坪。草坪中有一個個花壇。花壇裡居然有玫瑰在開。
羅斯莊園沒見到的玫瑰,在沃克菲爾德莊園倒見到了。他們的馬車到時,賓利家的正下車。
理查德莫頓先生正扶伊麗莎白下車。
貝內特太太看到達西便對莫頓先生說:“如果不是你伯父這麼熱情邀請我們來,我可不想跟那位了不起的侯爵一張桌上吃飯。”
伊麗莎白忙低聲對貝內特太太說:“媽媽,你低點聲,小心給人聽到。”
“怕什麼,貴族就很了不起嗎?現在可是不流行傲慢那一套了。”貝內特太太把頭昂了下,又對莫頓先生說,“要說起來,莫頓先生的堂伯父也是侯爵呢。可是莫頓先生一點也不傲慢。”
這些話達西和黛玉全聽到了。黛玉瞅著達西笑,輕輕說了句:“美麗的丈母孃。”
達西沒說話,跟來迎接老莫頓先生寒暄,並為老達西夫人和喬治安娜回了彭伯裡表示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