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最熟的, 黛玉手指在琴譜上翻著, 停了下來。
達西瞧了眼《earyone》:“挺好。”好像喜歡這首歌似的。手按住了琴譜,不讓頁面翹起,好方便黛玉看。
黛玉眼睛盯著琴譜,把手指放在琴鍵上敲下了第一個琴鍵,跟著曲調唱出:“earyone,justasthesunasrising……”
黛玉學習鋼琴的日子實在短,換別人可能真的是才能把琴鍵的位置摸準。但黛玉彈起來已經有些感覺, 十根指頭在琴鍵上靈活地跳舞, 已經能把節奏彈得大差不離,再加上黛玉空靈剔透, 像來自仙界的歌聲彌補, 鋼琴演奏上的那點欠缺也就不顯。
一曲彈完,聽眾都覺得是種小小的享受。達西贊賞地看了眼黛玉, 松開了琴譜, 立直了身。
老達西夫人對德包爾夫人說:“公主才練習了這麼短時間,就能彈這麼好,以後她跟達西的孩子肯定也有音樂天分。”
德包爾夫人已經說不出話來,去看自己的女兒正跟費茲威廉上校說著話,面部的神態沒顯示出多大的失望, 比那頭的賓利小姐強多了。這算種欣慰,好歹沒把體面給丟了。
賓利小姐是真受不了,站起來就跑出了客廳。動作有些大,引得客廳裡的人都看了過去。赫斯脫太太, 猶豫了下才跟了出去。
黛玉站了起來,請伊麗莎白和喬治安娜來演奏。
伊麗莎白請喬治安娜來演奏,這回推辭倒不全是客氣。前面一個如果彈得不差,後面一個至少差不多才不會比下去。伊麗莎白自認鋼琴技巧上強於黛玉,可黛玉那份飄逸仙風是比不過的,也沒法比的。
喬治安娜老實,也客氣,總覺得不好搶客人們的機會,便也推辭。達西明白屋子裡小姐們的想法,便說:“喬治安娜,伯爵、赫斯脫先生都等著打牌,先打牌吧。”算把小姐們的困境解脫了出來。
老夫人眨了眨眼,對伯爵夫人說:“看來結了婚的女人不再當眾彈唱也是有道理的。”
伯爵夫人知道老夫人說什麼,附合著:“幸好我的兩個女兒還小。”
“孩子們長長也很快的。”老夫人感嘆了句,“這房子也就才幾年沒有孩子,就讓人覺得好久沒孩子了。”
“公主的身體可瞧著不太好。”德包爾夫人說了句。
伯爵夫人沒有接這個話,未來的侯爵夫人就算生不了孩子,也一樣可以享受彭伯裡的種種好處。
不知誰喊了句:“下雪了……”
除了幾位夫人,年輕的先生和小姐們都跑到窗前去看。外面果然下起了雪,地上已經鋪了一層白色。
黛玉也走到窗前看雪景,這還是到英吉利後頭一回看到雪景呢,夜色裡的雪看著清冷、寂寥,可又特別美。感覺到達西到了身邊,黛玉開著玩笑:“勳爵,你們的獵狐怎麼辦?”
“看來只能明年秋季了。”達西笑了,“到時公主也可以參加,比現在要好。”
“我又不會騎馬,參加什麼。”
“你連鋼琴都學會了。跳舞,有奶奶的扇子,怕也不成問題。”達西笑道,“說到彈琴,我想起件事來,上回你彈琴,雨停了。這回你彈琴,下雪了。公主,這裡可是有什麼緣故?”
“哪裡有什麼緣故,不過是湊巧而已。”黛玉笑道,“興許是因為勳爵站在邊上聽,老天爺怕我汙了勳爵的耳朵,所以才雨停了,下雪了。”
“若是怕汙了我的耳朵,這回下雪可以說是洗洗,上回雨停了,又如何說?”
“勳爵,這有何難解的。我彈時下雨,彈後雨停,說明已經洗好了。至於下雪,也是這個道理。”
“我可不這麼認為。我認為你彈唱前下雨,”達西微低著頭,可以看到黛玉頭發下露出了的耳垂,還有嬌俏鮮嫩的側顏,換成了漢語,“說明是要讓我洗耳恭聽。這個話有吧?”
“洗耳恭聽這個詞自然是有的。這跟我可沒關系。”黛玉強辨著,心裡卻有些急,又有些喜,達西的嘴怎麼這麼厲害,怕自己不會最後落了下風。可又喜,達西看著木訥,實則內秀,比那些油嘴滑舌卻不知所雲的人強了多去。
“怎麼有關系。公主也說了,有這個詞,可見就是應景。再說下雪,是公主的歌聲讓這汙濁世界,一片白茫茫,再不見半點骯髒。”
給達西這麼誇,黛玉臉發著熱,心裡又有所感悟,看著外面的雪景:“勳爵……我去找喬治安娜了。”轉身離開了窗戶,四下裡望著喬治安娜,又找不到。
“我妹妹在那。”達西用眼睛示意。
黛玉更不好意思,只想快點離開達西,這人一定是剛才飲酒飲多了。
赫斯脫太太回到了房間裡,說賓利小姐生病了。雖說大家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可還是客氣建議著說請醫生來。赫斯脫太太拒絕了,說等明天要是還不好,再說。這事也就沒人再提。沒一會兒,注意力都在牌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