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聽著要給做這裡的衣服, 心裡打著小鼓:“謝謝老夫人, 我衣服有,料子也有。”
“親愛的,先不要急著推辭。”老達西夫人拍拍黛玉的手,放了開去,“讓他先辦著。記住,男人永遠不會真明白我們喜歡什麼的。”
黛玉想笑又覺得不合適,硬把笑給嚥了回去。
三人從老達西夫人那裡回到了彭伯裡大廈, 太太小姐們好奇的目光就飄了過來, 顯然想知道黛玉去見老達西夫人結果怎麼樣。
對於達西的婚事,老達西夫人是沒有決定權, 但是卻有討厭權, 只要表示下不滿,那達西家族也能起點小波浪。
達西、喬治安娜一向是喜怒不表, 而且不是最直接的當事人, 可能看不出什麼來。所以目光全集中在黛玉身上。
太太小姐們心裡打著鼓,尤其是賓利小姐,從某種方面來說,這是她的機會。只要老達西夫人不喜歡黛玉,黛玉又不願受委屈, 那完全可能這婚事就取消了。
黛玉看出了賓利小姐的心思,可不想迎合,跟喬治安娜說了句,就上樓去換衣服了。
等上了樓, 瞧著走廊裡沒有人,黛玉的唇角露出了絲笑來。真沒想到達西家的人一人一個樣。不知道達西的姨母是什麼樣的,還有達西的表妹。
黛玉回到房間裡,紫鵑上來幫換衣服:“姑娘,我哥從曼徹斯特來看我嫂子。我把上回姑娘跟我說得要賣東西的事,跟我哥說了,他說在曼徹斯特打聽下。不過,我哥聽來的是,這種東西還是在倫敦較好。還有金錁子這些,我哥說因為大陸那在打仗,就是海上也是三天兩頭的有海戰,比過去值錢多了。咱們來能這麼順順當當到英吉利也真是不容易了。”
雪雁在邊上笑著插了句:“若不然,那些人怎麼那麼感謝姑娘的,都喊‘我們的公主’了。”
“這話可別再說了。”黛玉又對紫鵑說,“那金錁子這些有地收嗎?”
“有像咱們錢莊那種的銀行就收。不過怕還是倫敦換更合算些。”
倫敦賣是好,可是黛玉沒人。要說起來,富貴都不是個合適的人。
“這麼著,先拿個一、兩樣姑蘇買的給富貴,讓他就在曼徹斯特賣了。還有再拿幾個小金錁子也給富貴,換些這裡的基尼、英鎊的。咱們手上也好有些錢,至於後面的再徐徐圖之就是了。”
紫鵑把衣服搭在胳膊上:“那我就照姑娘說的給我哥。不過我們幾個人的月例,雷諾太太都比著這裡人給的,就是青螺拿的錢聽說跟法國廚子拿得錢是一樣,法國廚子才不高興的。”
這些事黛玉倒不知道,扭回頭去看紫鵑:“勳爵給的?”
“我問過雷諾太太,雷諾太太什麼也沒說,我估摸著是。”紫鵑笑了笑,“姑娘若是打個牌什麼的,倒也不必再搬小金錁子去了。更何況,雷諾太太說了,裡面有給姑娘的零花錢。若不然,我們也不能要雷諾太太給的錢。包括我嫂子的,都在我這裡。”
黛玉估計就是上回達西看自己拿金錁子出來,才這麼定的。這事達西都不跟自己說聲,定是怕自己難堪。可現在這麼著,就不難堪了?
“給你們的月例,你們先用著,不過得記個帳,日後賣了東西有錢了,就還給勳爵。”
“賬已經記下了,姑娘放心。我看勳爵也不是小氣的人,是真為姑娘著想。”紫鵑就怕黛玉回頭跟達西說什麼,反而把兩人關系給弄擰了。
黛玉嘴動了動,還是沒有說出來。
紫鵑先從姑蘇那時買的中挑了塊綢緞料子,再拿了扇子、還有瓷盤並十個小金錁子交給了富貴。富貴當天就回曼徹斯特了。
達西倒是說富貴要住下來,可以跟青螺在藍頓的旅館裡住一宿,旅館費他來出。這可以說是很慷慨的舉動了。富貴說曼徹斯特的紡織廠離不開,得趕快回去,當天就坐著郵車走了。
第二日,黛玉坐在早餐室裡還在盤算富貴是不是賣掉了,這只是試著賣。若是賣得好,再讓富貴多拿些去賣。
男僕說莫頓先生求見。
賓利先站了起來:“勳爵,真沒想到他會來得這麼快。”
達西跟著出去迎接客人了。
黛玉把視線從達西身上轉回來,正看到簡賓利太太和伊麗莎白也把視線從門口轉回來。伊麗莎白看到黛玉看自己,低下了頭,切著煎蛋。
不一會兒,莫頓先生就由達西和賓利領進了早餐室。達西把莫頓先生介紹給了黛玉和喬治安娜。
莫頓先生大概三十歲,身材雖說不如達西高,可比賓利高些。一頭紅發,相貌英俊,也是儀表堂堂。莫頓先生是莫頓侯爵家的遠支,父親因為是小兒子,選擇當了牧師。如果不是莫頓先生的伯父無子,那莫頓先生可能也就只能選擇牧師職業或者律師之類的。
但現在既然伯父無子,莫頓先生日後也就能繼承年收入五、六千英鎊的沃克菲爾德莊園。這對於有待嫁女兒的母親來說,無疑是筆合適的生意。
當達西介紹黛玉後,莫頓先生剋制了下,才沒讓自己失態。
莫頓先生隨後向賓利家的太太小姐、還有伊麗莎白問了好,表示很高興再次見到:“我們還是在尼日斐花園認識的,勳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