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讓喬治安娜過來幫自己。達西便讓喬治安娜過來, 坐在了自己和黛玉後面。
玩得是“祿牌”。玩法, 達西特意用中文跟黛玉解釋了一次。
聽完了,黛玉笑著對喬治安娜說:“達西小姐,你哥哥說得好像很簡單,我聽得卻是很難。看來,我得指望你了。”喬治安娜緊張地坐那,深怕參謀壞了,真把黛玉那一盤子的小金錁子輸了出去。
賓利先生笑著:“公主, 你不用擔心, 我們會照顧你的。”
“是呀,公主不用擔心你那些金子的, 我們不要的。”賓利小姐瞅了眼金錁子, 再看著黛玉說,“公主怕是隻有金子吧。”
黛玉知道賓利小姐是笑話自己, 便道:“旁得, 我拿得出來,卻怕人家不認識,反倒是讓對方鬧笑話,倒不如只拿出些大家都懂的。”
“還有我們不認識的?”賓利小姐和赫斯脫太太都笑了。
達西認為得幫下黛玉:“公主寫得中文詩,雖然很美, 英吉利還真沒有倆個人能欣賞呢。”
賓利先生驚訝地喊了起來:“啊,公主是詩人,可惜我不懂貴國的語言和文字,真是太遺憾了。”
赫斯脫先生也叫了起來:“你們還打不打牌, 牌都發下去好一會了。”
一個個這才專心看了看手裡的牌。也許因為那一盤子碼放得整整齊齊的小金錁子在蠟燭光下,發著黃燦燦的光,實在是晃人眼,讓屋子裡的人都有點心不在焉。
坐在黛玉對面的赫斯脫先生是第一個給晃得難受發話的人:“公主,你就沒基尼、英鎊嗎?”熟練地把牌理好,打出了一張。
“基尼、英鎊是什麼?”黛玉把手裡的牌一張張理成個扇形。
賓利小姐叫了起來:“啊,公主是多麼高貴的人,又會作詩。這些東西大概讓公主覺得庸俗了吧?”
達西跟黛玉解釋了下:“就是錢。”
“哦,就是錢呀。賓利小姐覺得錢是庸俗的東西?”黛玉笑著把手裡的牌遮住了嘴,明明是在譏諷賓利小姐,卻讓邊上的人只覺得黛玉俏皮又可愛。
賓利小姐尷尬地笑了笑:“公主覺得呢?”
“它有必要讓人覺得嗎?”
黛玉說完,屋子裡一下安靜了起來。
伊麗莎白把手上的書合了起來:“這只是因為公主你有錢,才覺得沒必要吧。若是一個窮人,定不會這樣想的。”
黛玉側過了臉去看達西:“我有什麼,勳爵比我自己還清楚。我得問下勳爵,我有錢嗎?”
“如果公主指我看到的那些,那公主沒錢。”達西眼睛指著那一盤小金錁子,“可公主把這些賣掉,還是很有錢的。”
“那就能有很多基尼和英鎊了,我得跟我們家紫鵑說說。”黛玉半真半假地說。
達西也笑了:“那些東西,公主怕是捨不得賣的。”
從黛玉下船的那天起,報紙上就有各種不同的版本。黛玉的財産,從三萬鎊起到百萬鎊都有。現在達西和黛玉聊起,在座的當然都很想知道。
英吉利的婚姻市場上,每個人的身家多少,都是要標得清清楚楚的。這樣子雖說看著勢力,卻能杜絕很多麻煩。黛玉的資産,對於喜歡瞭解對方身家財産的英吉利人來說實在太模糊了。
這裡最想知道的還是伊麗莎白和賓利小姐。倒不是這倆人市儈,實在是未婚女子之間總是有個潛意識的競爭心態。簡賓利太太和赫斯脫太太只能當閑言來聽,黛玉再怎麼好跟自己也不是對手了。當然四個人的心態是一樣的,黛玉的錢還是少些。不論是誰,都不會希望別人比自己出身更高、人更好、更有錢的。
已經結婚的賓利先生和赫斯脫先生,尤其是赫斯脫先生已經沒了發財的可能,那還不如不知道黛玉有多少錢,所以又催著打牌了。
這次談話又給赫斯脫先生打斷了。
黛玉每打一張,就要跟喬治安娜諮詢下。黛玉瞧著牌,在那來回倒著看扔出去哪張。
赫斯脫先生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公主,你決定打哪張牌了嗎?”
“還沒有。”黛玉把手裡的牌又換了個位置。
赫斯脫先生對自家小姨子拉黛玉打牌恨死了,遇上個不會打的人,這一晚上能順手才怪呢。
黛玉把一張牌拿出來想要打了,餘光卻瞅著赫斯脫先生。赫斯脫先生盯著那張牌,準備鬆口氣了。喬治安娜的眼睛在黛玉的牌上轉:“打這張牌,好像不好。”
黛玉把拿出來的牌又塞了回去:“那再看看,這張嗎?”
赫斯脫先生那口要松的氣又咽了回去,準備說句什麼。賓利先生體貼地說:“公主,你不用急,慢慢出。”
小舅子賓利的話把赫斯脫先生的不耐煩又給逼上了層樓,只求著趕緊打完這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