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錯特錯?”齊飛詫異地看著她。
“你知道錯在哪麼?”
“你說說看。”
易蘭轉過頭看向水面:“雖然表面上看來,富商的做法到頭來所得到的最終生活還是和漁夫現在已經有了的生活一個樣子,但是,按照富商那樣去努力的話,他就可以選擇自己的生活。”
頓了頓她繼續說到:“那樣子,他今天可以選擇在海邊曬太陽喝酒,明天能到雪山去看雪景,後天可以到高檔酒店享受服務,而漁夫呢?從始至終,他都只能一直過著喝酒曬太陽的生活,你那麼聰明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齊飛心裡越發的詫異了,倒不是因為聽到了易蘭的這種解釋,而是因為他沒想到易蘭居然也能明白得如此通透。
易蘭所講的故事,其實齊飛早就已經聽說過,並且在第一次聽的時候就嗤之以鼻,因為那只是用來麻痺不肯努力奮鬥之人的“心靈雞湯”,而他的想法也和現在易蘭講的一模一樣!
易蘭作為一個文化程度並不高的女人,卻擁有著如此高的覺悟,這讓齊飛對她又有了更好的看法。
“你說的沒錯。”齊飛臉上浮起了微笑。
“當然咯,你蘭姐我雖然沒讀多少書,但是很多東西還是能看通透的,跟你將這麼多,我就是希望你不要有那種希望安逸下來的想法,也許你之前經歷過什麼大的波瀾,感覺自己累了,但是你還很年輕,完全有大把的時間繼續奮鬥。”
聽了她這番話,齊飛心裡大為觸動,的確,同樣將那些看得通透的他,在剛剛一瞬間還真有了想要安逸下來的念頭,不然他也不會說那番話。
而易蘭及時地把他萌芽的念頭給掐斷了,齊飛心裡很感激。
“多謝蘭姐教育,我真的學到了很多東西。”齊飛發自內心地說到。
易蘭擺了擺手:“我相信你其實很明白,不過人都有一時間犯蒙的時候……自始至終我都覺得你不是一般人,之前是這麼想,現在還是這麼想,而且我也相信總有那麼一天,你會站到一個讓我只能遠遠仰望的高度,到那時候我不奢求你把我拉上去,只希望在你心裡還有蘭姐一個位子。”
齊飛鼻子微微有些發酸:“蘭姐……我出頭的時候,一定會把你帶著的。”
易蘭臉上露出了笑容,她笑得很好看。
“哎呀,魚咬鈎了!”易蘭低呼一聲,麻利地把魚竿提了起來,一條閃爍著銀光的大鯽魚頓時飛出水面。
沒多久,易蘭身邊的木桶裡面已經有了好幾條魚,而且個頭都不小,至於齊飛,就那麼兩條巴掌大的魚。
就在兩人釣得起勁的時候,易蘭的媽媽忽然急匆匆地走到了池塘旁,一邊抹眼淚一邊對易蘭說:“蘭啊,你爸爸他……他……出事了!”
易蘭手中的魚竿頓時落下,她急忙跑到了媽媽面前。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你爸他去買化肥的時候,給人撞了,現在已經送到了醫院,我也是接到醫院電話才知道的……你快點和我一起去醫院吧!”
齊飛聽了這些也大驚失色,這簡直就是飛來橫禍啊!
顧不得收拾東西,齊飛就和這母女倆急匆匆地趕到了鎮中心醫院,由於易福祥被撞得嚴重了些,太平鄉最好的醫院都救治不了,所以只能轉而送到旁邊鎮上的醫院當中。
到了鎮中心醫院,齊飛他們才得知,把易福祥撞了的是一輛麵包車,而那車子根本就沒有牌照,撞人之後就直接跑了,要不是恰好有人後來路過叫了救護車,還真不知道易福祥會變成什麼樣子。
鄉村裡頭不想城市裡那樣很多道路都有監控,出了事情追究責任可以看監控記錄,就易福祥的事情來看,要找到肇事者基本不可能。
也就是說,要救治他的話,所有醫藥費都得他自己來承擔,更無奈的是,易福祥根本沒有買意外保險。
醫生和易蘭說,她父親的情況不容樂觀,目前來看是急救回來了,但需要馬上進行手術才行,而手術的費用,對於這個家庭來說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更令人氣憤的是,醫生要求先交了費才能進行手術,好說歹說才答應少交一點,但也得五萬塊。
白秀差點沒哭暈過去,她現在最多隻能拿出兩萬,這還是她和丈夫積攢到現在所有的存款,而易蘭也只能拿出一萬來。
母女兩懇求醫生馬上進行手術,然後讓她們去籌錢,可這醫生很固執,說必須要先交了錢才手術。
眼看著時間被耽擱,齊飛是又急又氣,恨不得把那醫生給揍一頓,但這並不能解決問題,於是他決定把自己那兩萬塊也拿出來。
易蘭並不想讓齊飛出這個錢,可是除了這樣也沒有別的辦法,沒有多少猶豫,她就答應了,她母親白秀幾乎都跪在了齊飛面前大喊恩人。
這讓齊飛心裡極其不是滋味。
錢湊齊之後,易蘭簽了字,醫院終於給她父親動手術了。
“齊飛……謝謝你,我一定會把錢還給你的。”易蘭紅著眼眶對齊飛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