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川?
這名字有些耳熟啊。
我茫然的轉頭去看陳鳴,但這小子不知發什麼瘋,忽然猛地往前沖,筆直朝著前面的七彩罩子撞過去。
“你幹什麼……”
我焦急的跟上去,一把抱住他腰,就在這一瞬間,我視線恰好與他的目光交錯,恍然間,我好像記起這家夥以前說過家裡有一個天賦不錯的小孩兒,只是後來沒再聽見他提起這件事。
那個名字,似乎就是小川!!
不會那麼巧吧?
我想說話,但只動了動嘴皮子卻什麼聲音也發不出。在我慎楞的檔口,陳鳴一使勁兒將我甩開,撒開腿就跑了過去。
阿良他們也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在原地呆了好一會兒後才反應過來,緊接著呼啦一下全追了過去。
“別讓他進陣法!會死人的!”
看得出阿良很著急,一張黝黑的臉在不甚明亮的洞穴內看著有些扭曲。
我被他的大嗓門拉回思緒,這才緊跟在後面往前跑。
最後還是陳沖力氣大,扣住陳鳴的脖子,健壯的手臂一扭再一甩,就把那小子給摔在了地上。
臉朝下趴在地上的陳鳴即便動作不怎麼文雅,依舊嘶吼著不斷叫小川的名字,我在一邊看的有些心酸,視線順著他吼叫的方向看過去,依稀見到角落處的地上,趴著一個小男孩兒。
此時那孩子的臉孔正對著我們,蒼白的面色和灰黑的屍斑子無一不昭示著他已經死了很久。
這張臉被壓在密密麻麻的黃褐色蟲子內,雙眼無神的睜在那裡,偶爾有蟲子還會從他的眼球內爬出來,溜達一圈再從微張的嘴裡鑽進去。
場面說不上惡心,但也不好受,尤其這小孩兒陳鳴還認得。
“冷靜點,他已經死了,你就算進去了也沒用,”我走到陳鳴身邊,抬腿踢了踢這家夥的屁股,語調平平的勸慰著。
他渾身抖了一下,繼而閉了嘴,如我所願的沉默起來,只是我心裡卻不是滋味兒。
“阿良哥,你們說的餵食,就是給這些蠱蟲吃口糧,而它們吃的,就是活人。而且現在看起來,也不僅僅只有你們自己村子裡的人才會被扔進去吧。”
我面無表情的看向繃著臉的阿良,方才為了攔住陳鳴,這人被情緒失控之下的陳鳴踹了好幾下,灰頭土臉的有些狼狽。
他倒是淡定的很,冷笑一聲讓身邊的人把小廣提溜過來,我看到小廣的臉色灰敗,雙眼渙散,口中不知在嘀嘀咕咕什麼。
“哼,被你們發現也沒什麼,反正這是最後一批雜種了,沒了這些雜碎,今後我們苗疆的血統就能恢複正常,再有個百年又是苗疆道術的天下!”
阿良說這話的時候其他幾個村裡人也是一臉的火熱,想來對這一天嚮往許久。
“哈,百年?你們能否活到還難說!現在我能知道花姑特意安排我們幾個上山‘砍樹’是為什麼了吧?”
這一切都是騙局,但是目的究竟是為何?
我想不到其中必然的聯系。陳沖這時候臉色也不怎麼好,放開困住陳鳴的手,幾大步上前在我的脖子上輕輕拂過,隨後他手掌上就出現了一條肥碩的黃褐色蠱蟲。
和陣法裡面那些一模一樣!
“是你要對我下蠱?”我詫異的看向阿良,以這人的水準不像是在皇城內給夏飛揚養小鬼的家夥。
陳沖拍了拍我肩膀,對我搖搖頭,兩手對著我又是一陣比劃。
身高近兩米的大個子黑著臉又是動作又是口型的,難為我還是沒懂……
“咳咳,陳鳴!趕緊過來給老子翻譯!”眼見阿良幾人將我包圍,我只得叫了聲還趴在地上思考人生的陳鳴。
“……他說,阿良不是養小鬼的家夥,不過昨天晚上就是他暗中想給你下蠱的。”
陳鳴聲線低沉,面色如常的走過來,絲毫不見方才得知噩耗的絕望與憎恨,眼底清澈的一如我初見他的模樣。
收斂起心中繁雜的思緒,我問陳沖阿良是不是進村時候就攻擊我的人,但啞巴搖搖頭,給我比了個大叉的手勢。
“嘿嘿,其實你們也不用再琢磨了,反正一會兒你的屍體也會和那小孩兒一樣留在裡面,有小廣陪著時間也不是太難熬。”阿良打斷我們說話,一揮手,頓時那五個瘦削的村民一擁而上的朝我們鋪了過來。
與此同時,洞穴外悉悉索索的聲音響個不停,我仰著脖子想看看怎麼回事,卻被陳沖一把夾住腰腹,轉眼就雙腳離地。
“放我下來啊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