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來北周先發戰爭,自是理虧,同時她們手上又握著金陵太子和北周皇長孫,這簡直是北周和皇朝上趕著要來送禮贖人、割地賠款的局勢啊。
這簡直就是保著郡主往天下至尊的位置上走了一大半的路啊,若是這仗朝著北面打回去,那麼燕北就能成為可以和北周、南朝有一爭之力的地方一霸。
仔細想想,這簡直就是做夢都要笑醒的事情呢。
突然,謝明華的臉色白了一下,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輕易,又這麼有利的事情?
順利地讓人後怕,她來來回回仔細將每個環節都盤算了,也都想不明白。
可似乎秦傾、謝元慈、霍安、藍昭等人都沒有說什麼,難道這事都在他們預料之中。
她看了一眼懵懵懂懂的謝明霞,在心底搖了搖頭,算了,這事不是她們可以想清楚的,這世間有誰會因為順利而迷失自己,燕寧都不會的。
她似乎對自己的不幸運與不順利有謎一樣的自信,從沒有想過得天眷顧的僥倖心理。
包廂內的氛圍並沒有想象中的劍拔弩張。
燕寧收斂了心神入內,本覺得會遇到一個氣急敗壞的人,畢竟他離回到北境不過一步之差,可現在看起來,完顏烏祿比她想象得要鬆弛許多,如他倆初見之時一樣,正站在書案前畫著畫,一點也沒有身為階下囚的自覺。
“長孫殿下好雅興,這份寵辱不驚的氣度著實令人欽佩”,燕寧鼓著手讚賞道。
畫作已成,桌前的人放下筆,拈起畫作的兩個角,略抖了一下,遠處的燕寧眉心稍動。
第一次在幽州擁金閣初見,他就送了她一幅畫,可是被秦傾順手銷燬了,沒想到如今又在作畫,似乎每次他送完畫都會被囚上一段時間,他這算是另一種未卜先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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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是猜到了燕寧心中所想,完顏烏祿攤了攤手,隨意找了個與她相對的位置落座,有些無奈地說道,“也不知怎的,每次遇到郡主都是在下狼狽不堪的時候”
“不過,這畫可不是送給郡主的,而是送給秦傾世子的。”
只見他提著墨跡未乾的畫就往燕寧走來,鋪在花廳的圓桌上,還滿意地嘖了下舌。
“一別許久,上次不過匆匆一見,與世子沒有什麼交流,實在可惜,好在今天補上了。秦傾世子,確乃人中龍鳳,鄙人獻醜了”
他的畫技一流,畫上的人十分傳神。
白長衫,青玉佩,坐在一張檀木桌前,即使是坐著,也掩蓋不了周身的氣度尊華,以及透過畫都要溢位來的迫人的氣勢,衣著模樣與今日完顏烏祿無疑。
可臉卻換上了秦傾的臉,沒用蘇月明的容貌,甚至微調了表情,臉上毫無傷害的溫潤雅緻褪去,剩下的讓人覺得危險的不羈與淡淡的殺意,還有那種本就睥睨天下的威壓。
“‘借得金陵三千雪,天下無人配白衣’,這才是真正的秦傾世子吧,我沒有輸給郡主,卻輸給了他,這畫就當做我的贈禮吧”
燕寧中肯地點了點頭,“畫得確實不錯,長孫殿下的畫技屬實一流,只是...”
她仔細看了兩眼,搖了搖頭,嘆息著說道,“世子對秦傾知之甚少,對中原的文化也知之甚少,‘借得金陵三千雪,天下無人配白衣’不是空穴來風的誇讚,你這畫戾氣太重,他的尊雅是刻在骨子裡的,連金陵的陛下都不會否認,他再討厭一個人,不會如你畫上一般殺氣騰騰”
完顏烏祿挑了挑眉,笑得略有些苦,她這提起秦傾話裡話外淡淡的自豪可真的,太礙眼了。
“中國話講究寫意內斂,周身流淌著殺意的是殺手,不是貴族,這畫不合他的身份,但既然你送了,我會轉交。”
燕寧語調上揚了幾分,嗤笑著輕扯了嘴角,轉向他的眼神滿是對他的天真的同情。
“不過,指著這一幅畫就能買你的命,長孫殿下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有多值錢啊!嘖,拿來做開胃小菜都不夠,看來殿下應是舟車勞頓沒睡好,我看我還是改日來拜訪好了”
言罷,抬手卷起桌上的畫,準備起身離開。
完顏烏祿一把按住她的手腕,燕寧下意識皺起眉頭,冷冷看了他一眼,直到他收回自己的手,才又笑著坐會自己的位置上。
“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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