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持片酬,接爛片,時間一到,口碑耗盡,慢慢死。
自降片酬,大浪淘沙接好劇,直接死。
演員可以隨心所欲,明星卻得吊著段位的這口仙氣。
曹一方現階段的目標很簡單,只要是他拍的電視劇,爛劇也要整到水準以上,口碑要積累,不能消耗,所以他又去找了一趟他所認識的業界最強編劇。
文壇老教授田安邦。
他住在金陵,四大古都之一的金陵。
度娘地圖在這裡有點失靈,找了好半天才一個人摸索到金陵大學附近的一個老小區裡,曹一方看這邊房子估計年紀不比自己小。
樓梯房,還是六樓,曹一方拎著果籃走到頂樓的時候,腿腳都有點酸脹,樓梯間裡有人堆著雜物,甚至還有散發出異味的垃圾袋,不禁有點奇怪,這老頭跟個拼命三郎一樣到處寫劇本賺錢,怎麼住的地方這麼差?
按了一下蒙塵的門鈴,果然沒動靜,曹一方看看門上貼的倒福已經沒了顏色,不知道多少年沒換過了,皺了皺眉,伸手去敲門的時候,門突然開了。
開門的是個半大小夥,大學生模樣,他看到曹一方的時候嚇了一跳。
“哇呀!”
往後退了一步,驚疑不定的看著門外這個……木乃伊人。
不怪他,實在是曹一方的樣子太可疑。
白色棒球帽,白色口罩,黑色墨鏡,包裹得密不透風,怎麼看都像是個感染源。
曹一方提了提手裡的果籃,似乎是想表明自己的善意:“我找田老頭,田安邦,他住這嗎?”
……
“他是你孫子?”
進了門,曹一方打量著這個大小不過五十平米的老公房,三十年前的裝修風格,沒有客廳,只有過道小廳,放了一張餐桌,廁所居然刷著綠漆,田安邦鬆鬆垮垮的套了一件老頭衫,弓著揹帶他往臥室裡走。
曹一方進來的時候,那小夥正好出去,因此他有這一問。
“不是。”田安邦雖然精神狀況不太好,但是貌似挺開心:“我資助的一窮學生。”
窮學生?
曹一方記得,剛才那小夥腳上穿得好歹也是雙AJ……唔,可能是莆田貨吧。
他笑道:“嚯,老頭子你辛辛苦苦的寫字掙錢,這麼大年紀還不退休,就為了樂善好施啊?還資助窮學生,有你的……”
“別扯淡了,有屁快放!”田安邦看樣子心情確實不錯,笑呵呵的坐在他的寫字椅上,捋了捋雜亂稀疏的白髮。
他這屋子既乾淨又雜亂,乾淨在於一塵不染,雜亂的都是書……滿屋子的書,兩面書架都已經塞滿,書桌上和枕邊床櫃都放著或開或合的書。
只有窗臺上有個像是飲料瓶做的花瓶,裡面插著幾朵新鮮的玫瑰花,這屋子裡好像就這幾多花還有點活氣。
曹一方記得田安邦說過他老婆早就過世了,因此沒有提及,把果籃找個空地一放,他就站著跟他開始說道自己的要求。
他想要幾個便宜能幹的好編劇,田安邦混了這麼多年,手裡頭應當有這些人力資源。
田安邦確實有。
老頭兒一直沒吭聲,等曹一方一口氣說完了,他才撓了撓頭皮,緩緩說道:“我可以幫你介紹幾個我的學生,他們功底都不錯,只是缺少機會……一直在幫大編劇做代筆。”
曹一方雙掌一合:“那就多謝啦!”
“但是。”
田安邦跟往常不同,他好像更加疲憊,眼窩越發深邃,此刻的笑容居然有了那麼一丁點長者該有的和藹,“我有個條件。”
曹一方皺眉:“等等,我沒明白,你是說……我給你不成器的學生們提供更好的工作機會,你非但不感謝,還要提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