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長老的聲音在大風堂裡迴盪著。
不過,除了六長老的附和之外,就只剩下一片死寂。
風家有七位長老。
二長老風元昊是原來的族長,風商雪的父親,如今並不在樊陽城。之前是在燕都為風辰的事情奔波,後來去了長河門,據說會跟季大師他們一道回來。
而在座的長老當中,大長老風元泰是風家除風商雪之外唯一的天境強者。他為人謙和淡泊,除了修煉之外,幾乎是不問世事。
三長老風元瑞,是個糊塗軟性子,當了一輩子的富貴閒人,平生只愛喝酒看書,實力是風家最差的,如今不過地境下階而已。
五長老風元福是個老頑童,性子活潑開朗,最愛在外遊山玩水,尋寶探秘,一輩子都沒消停過,吃了不少虧上了不少當,也依舊樂此不疲。
而七長老風元逸,卻是個風流人物,交友廣闊,紅顏知己遍天下。
其實,這些都是好聽的。
換一句話來概括,就是沒一個靠譜!
不過,這幾位可跟四長老風元昆,六長老風元愷不一樣,他們是真心覺得風家交給風商雪挺好。
自家的這個侄子,無論天賦,心智還是手段,都堪稱人中翹楚。
風家在他的帶領下,一天比一天興旺。
有他在前面頂著,大家可以放放心心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沒煩惱,不操心,手中錢也好,修煉的資源也罷,也是隻見多不見少,稀裡糊塗就從下游來了中游,那還有什麼好抱怨的?
而至於老四老六,他們再清楚不過了。
這兩個當年跟老二就爭。
現在老二的兒子當了家主,他們也是爭,因此,此刻坐在這大風堂裡,聽著風元昆的話,幾位長老都有些皺眉頭。
“四哥,”七長老風元逸道,“商雪有什麼想法打算,這事兒你得問他去啊。你擂議事鼓把我們都招來,商雪卻不在,能有什麼作用?這風家,他才是頂樑柱,他不在我們商議個什麼?”
“這是什麼話?”六長老風元愷一瞪眼道:“風商雪雖然是族長,但這風家可不是他一個人的。難道什麼事兒都得他說了才算?七弟,我們這不還是為了風家操心?要是風商雪跟燕家鬥起來,咱們也幫著打?”
“廢話!”風元逸詫異地道,“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不管是燕家還是什麼家,真要是打起來,咱們不上,難道還躲在旁邊看著?”
這話頂得風元愷直翻白眼。
風元昆開口道:“老六不是這個意思。不過,咱們風家有幾斤幾兩,咱們自己還不清楚?燕家是咱們惹得起的麼?”
“那怎麼辦?”風元逸皺著眉頭道,“先把事情捋清楚。現在是人家要對付咱們。這跟咱們願意不願意有什麼關係,四哥你說不打,難道他們就放過我們了?”
風元愷鐵青著臉道:“人家為什麼要對付我們?如果沒有風辰這個孽障,我們又怎麼會沾上這等禍事?”
風元昆擺擺手,說道:“風辰就不用說了。風家出了這種敗類,是家門不幸!不過,難道你們不覺得,咱們風家這些年來得罪的人太多了麼?要我說,現在這牆倒眾人推的局面,怪就怪風商雪剛愎自用!”
聽到這裡,五長老風元福開口道:“四哥,當初商雪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咱們風家是怎麼從下游家族中脫穎而出,進軍中游的,你不會不知道吧?既然上了劉老王爺這條船,那就是沒辦法的事……”
“怎麼沒辦法?”風元愷眼睛一瞪,急切地想要說什麼,卻被風元昆一個嚴厲的眼神給止住了。
不過,這一幕卻被七長老風元逸敏銳地捕捉道了,他冷笑道:“四哥,你也不用瞪六哥。我知道你們這些年來早有打算。不過,外人終究是外人,你們信不過自己侄子,卻去信外人,未免……”
風元逸這話一出口,眾人的臉色都是一變。
其實,關於風家內部的這些矛盾,關於老四老六在和風商雪的爭鬥中所做的事情,大家心裡都有一本賬。
只不過,有些事情不說穿罷了。
可如今,老七卻直接把事情擺在了檯面上,這根本就是撕破臉的節奏。
“老七,你想說什麼?”風元昆冷著臉道。
“有些話我早就想說了,”風元逸冷笑一聲,“風家,靠的是商雪才走到今天。他做的有什麼不對,咱們這些長老可以勸,但誰也沒辦法抹掉商雪的功績,也沒人能將他取而代之!”
說著,風元逸站起身來,和風元昆面對面:“四哥你如果有本事,你當這個族長我沒話說。不過,現在商雪既然是族長,你自己實力不足,威望不夠,爭不過他,卻去抱南靜館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