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過去多久了。”
任默拖著近乎完全使不上力氣的身體,在大街上艱難的邁著步子。一身的病號服非常顯眼,極其緩慢的行動速度卻讓周圍的人們對他視而不見。在這個快節奏的現代城市中,沒有多少人有閒暇時間去顧及別人。
任默心中非常焦急,因為他對時間沒有觀念。自己究竟從瓦洛蘭大陸回到這裡了多長時間,而瓦洛蘭大陸又在自己失去意識後過了多久。如果自己在那個大陸已經是死人了的話,那為什麼自己還能回到這具現實中的身體?自己被召喚到瓦洛蘭大陸,也只是靈魂被召喚過去後實體化為人類,自己這個世界的身體依舊沒有任何的生命危險,如果真的這樣的話,自己那個世界的身體又怎麼樣了呢?
“可惡,要是有魔力···”
突然,任默腿一軟,在床上足足躺了一年左右時間的雙腿再也撐不住他剛剛甦醒就長途跋涉的身體,他冷不防的倒在地上,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的落下。他突然的異樣,也是惹得周圍的人注目圍觀,他也無力做什麼,只能盡全力讓自己站起身,然而,做不到。本來習慣性的運轉體內獨有的魔力,身體上的這種疲乏感就算存在,也不可能如此影響自己的行動,畢竟就算身體狀況再脆弱,不顧事後身體負荷,強行用魔力驅動身體的話身體可能會變得更強大,然而,現在的自己只是個人類,普普通通的人類。那種體內不存在魔力的空虛感和周圍熟悉的現實畫面,讓任默感到了一絲不現實感,彷彿自己在那個大陸經歷的一切都是幻覺,又好像這個現實世界才是幻覺。迷迷糊糊的,任默覺得自己有些暈眩,眼前的一切都開始有些模糊起來,好不容易醒過來卻是自己本來的身體,自己一直追求的回到這個世界的願望突然實現,卻反而讓自己感到了更加的痛苦啊。
“為什麼,為什麼···”
任默才剛剛甦醒沒多久,身體異常的虛弱,而就在周圍路人莫名其妙的注視下,任默就那麼倒在了地上,眼前的一切逐漸失去了顏色,意識就那麼離自己遠去,任默就那麼昏迷了過去···——————“···唔。”
當任默再次睜開雙眼時,眼前又是那熟悉的白色天花板,又是熟悉的吊瓶,又是熟悉的虛脫感,以及,熟悉的臉龐。
“··你,醒了。【△網 .ai .】”
這次,任玲沒有像之前那樣激動,反而,語氣中帶著一絲疲憊與苦澀,眼神也頗有著躲閃之意。任默無力的呼了口氣,輕輕的眯起了雙眼:“有能耐把我綁起來吧,否則只要我能動,我就要回去。”
“哥,你說的話根本就不現實。”
“我知道什麼是現實,什麼是幻覺,我也知道,有人在等我。”
任默咬了咬牙,直接是掀開了被子,再次坐起身,作勢就要去拔手上的吊針,這次,任玲終於是有些壓抑不住自己的疲憊了,她猛地用力拉住任默的手臂,用很小聲卻很痛苦的聲音衝著任默低吼:“我也在等你啊!你昏迷的每天我都在等你啊!你在你所謂的那個世界,有想過我的感受嗎!”
任默微微一滯,身體也是輕輕的顫抖了一下,他聽得出來,任玲是真的傷心生氣了,自己這種不愛護自己卻在追求似乎不存在的夢境一樣的舉動,無疑是讓任玲感到了心疼,卻又無能為力。任默對任玲發過火的次數屈指可數,而任玲對任默發火的次數更少,任默也是不由得頓在床上,有些不知所措,任玲也只是拉著任默的手臂輕輕的顫抖著,雖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是任默的眼前卻好像浮現了她抽泣的表情一樣,讓他的內心,隱隱作痛。
“··她們,那些你所謂的,愛人,就那麼,讓你朝思暮想,比我們這個家,比爸爸媽媽,比我,還重要嗎!哥哥!”
這近乎突然爆發的怒吼話語,字字如劍,深深地插進任默的內心中,幾乎讓他的心要痛到滴血般,可是,可是··他越是痛苦,越是難以抉擇,他也越是堅定,那個大陸是真的,是真真正正在經受危險之際,這種不忍心的傷痛與抉擇時的絕望,自己已經不止一次在那個大陸感受到了。
“··小玲,替我和爸爸媽媽說聲對不起,我會回來的,但是,不是現在。”
越是停留在這裡,任默就越發痛苦,他不得不選擇迅速離開。這次任玲沒有拉他,就任憑他站起身,畢竟任默才剛剛站住身體,就再次癱倒在地上。任玲死死地咬緊牙關,來到床的另一邊扶起任默,強行忍耐著絕望和妒火開口:“你現在連站穩都做不到,就算我不攔著你,你想去哪你也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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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必須做,腿還能動,我就要去,腿不能動了,我就爬著去,失去意識的話,就醒過來再去。”
任默平淡的說著聽起來讓任玲心驚膽戰的話語,表情平淡,甚至還帶著微微的笑容,任玲卻是呆了幾秒後,突然輕輕的抱住了喘息都有些費勁的任默,夾雜著些許哭泣的聲音響起在任默的耳旁:“···你是全世界,最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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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玲?”
任玲突然的話語和動作,都讓任默有些回不過神來,或者說有些難以理解她的舉動和意義,然而任玲抱著任默的雙手,卻是更加用力,彷彿不願鬆開一樣用力,彷彿要永遠纏在一起一樣用力,任默,也終於是感到了一絲不妥,有些尷尬又不失禮貌的輕輕推了一下任玲:“小玲,鬆手。”
“···她們都很優秀對吧。”
雖然任玲沒有說這個她們是誰,但是任默卻也是猜到了她話語的所指,輕輕的點了點頭,任玲也是緩緩的鬆開了雙手,轉過身,輕輕的走到了病房的窗邊,看著外面已經燈火通明的城市,默然不語。
“對了,小玲,我昏迷多久了。”
“···從你被一名好心的計程車司機送回到醫院後,現在是第五天。”
“第五天了嗎,希望,還來得及···”
在瑪爾扎哈的幻境中,依靠那個虛空惡魔的手臂,任默多多少少觸碰到了瑪爾扎哈正在籌備大計劃,他也是感受到了納什男爵的氣息與生命波動。那種可怕,已經完全無法用言語形容,如果瑪爾扎哈真的喚醒了完全狀態的納什男爵的話,瓦洛蘭,將真正的化為虛空之壤!
儘管任默在想什麼,任玲並不知道,但是她,僅僅只在意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