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說保持十年之內封地俸祿與官職不變,他縱然有心,那也無力。順水推舟之事,正合心意。
至於背盟,他是巴不得墨者相助的,在他看來自己十年之內恐怕還沒資格背盟。
司城皇一系所想,也相差不多。
如今他的私田封地與封邑佔據優勢,十年積累,縱然不會讓自己的優勢變大,那也不會減弱。
況且,自己的目標從不是現在叛亂,而是按照皇父鉞翎所想,利用三晉援兵,問宋公請求政事的懲罰權。
至於其餘六卿,也明白這種機會失不再來,現在已經失敗,那麼不被處置就是最好的結果。
墨者提議罷兵,那麼就是希望三方都能接受,這條件看起來是有利的。
至於最後出錢安葬什麼的,那都是小事,可以忽略的小事。
只是在場貴族均不曾想,怎麼可能會有對三方都有利的條件?
適見眾人並無異議,便道:“墨家以利天下之心,促此盟誓,不知道諸君何意?”
眾人點頭之後,適又掏出一張紙,只是這張紙卻比剛才的大的多,上面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字。
適念道:“既說到,這次罷兵是為了商丘百姓,而國人有干政之權,也有獲利之心。”
“墨者只是促三方罷兵,並無他意。”
“可民意不可違,昔年夏桀與日同喪、衛侯出國、莒子被逐,均是違背了民意。”
“現,商丘之民眾,為自身之利,特提出以下要求。君上既已答允,卻還不知道具體如何,請聽。”
民眾多不識字,更不可能列出一二三四五,有些東西只是墨家的宣傳與引導。
在場眾人聽了適這樣一說,這才明白過來,只怕今天這件事沒這麼簡單,根本不可能有三方得利之事。
適清了清嗓子,念道:“經商丘民眾共商,委託墨者整理,特提出如下要求。”
“其一,君上不得私自開戰,商丘民眾拒絕服對外征伐之不義之戰,但對守衛之戰必盡全力。”
“其二,鄉校,鄉射,墨者祭堂,議政之市井酒肆,不得封閉禁燬。”
“其三,商丘之公田軍賦,攤入私畝,固定稅額,君主不得隨意加稅。”
“其四,凡國有政,需君主、卿、百姓共商。立詢政院,分為上下。”
“君子院,六卿皆任,天地春夏秋冬之官,各選四人。君上可自選六人,非士與大夫不得為任。”
“庶人院,以商丘城三萬戶,以鄰里劃分,選鄉間有望者六十人。”
“凡開戰、加稅、征伐、勞役、製法、分封、收封邑等事,皆由詢政院共商。”
“具體細則,與戰後再商。凡大事,需君子院與庶人院相合同義,方能執行允許。”
“其五,非有緊急事,每年春祭之時舉行一次。庶人院之選,三年一次,期間俸祿與上士同。”
……隨著適一條條念下去,宋公子田的臉色並沒有難看,在場貴族也沒有目瞪口呆,都城國人有參政權,這是春秋時代就有的傳統,小司寇的職責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