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覺之前,沈奇收到一條微信,徐銳發來的。
徐銳到首都快一週了,他闖入了全國U19田徑運動會男子百米跑決賽,明天傍晚6點半徐銳將參加男子百米決賽。
沈奇知道這場百米決賽對徐銳十分重要,這關係到徐銳的前途。
“明天18:30,我準時到現場見證你百米奪冠。”沈奇回了條資訊,這便睡覺。
次日,數學營的教學繼續進行。
授課老師是錢方,他主講常微分方程這個版塊。
除了沈奇,其餘25位學員都在教室內聽課。
沈奇被單獨叫到一間二十平米的小屋子裡,就他跟孫二雄兩人。
屋子裡凌亂極了,桌子上、地面上到處都是白紙,紙面上大多寫有數學符號或畫著幾何圖形。各類數學書籍雜亂無章的散佈在各個角落,直尺和圓規隨處可見,砰,沈奇剛進屋子就踢到一根直尺。
明明是大白天,屋子裡的窗簾卻遮蔽的密不透光,室內唯一的電器就是天花板上掛著的日光燈。
牆角處立著一塊小黑板,白色粉筆在黑板上留下印記,這是一幅畫。
這副畫作全部由直線構成,以垂直黑板的視角看去,一條大門洞開的走廊無限延伸,地板一格一格黑白交錯,就像是無數個國際象棋的棋盤一直排列下去。
沈奇第一眼瞅到這副圖案,視線就再也沒有離開過黑板。
屋子裡的煙味很重,孫二雄掐滅指間的中南海香菸,問沈奇:“這副畫的水平如何?”
“孫老師,我並不懂藝術,無法從繪畫藝術角度給出評價,但從幾何角度解釋,我非常喜歡黑板上的這副畫。以我的理解,這副畫似乎是投影線的一個截景,它的構圖全都是直線,最簡單的線條勾勒出了最複雜的存在。”沈奇說到。
“看來你學過透視法。”孫二雄親切的笑了笑,“傑出的畫家一定深刻了解幾何,比如說達芬奇、丟勒和阿爾貝蒂,但反過來,傑出的幾何學家們是否都會畫畫?嗯,我想是的。沈奇,你會畫畫嗎?”
沈奇搖搖頭:“不不,我可談不上什麼學家,頂多就會塗鴉,畫個表情包或者二次元貓耳娘之類的。”
“好吧,坐。”孫二雄請沈奇坐下,又道:“正式介紹一下,我的身份除了數學營教官之外,還是燕大數學系的教授。”
“孫教授好。”
“沈奇,知道我什麼單獨喊你過來嗎?”
“和我談談人生理想?”
“人生理想以及正確的三觀,當然會和你談的。”孫二雄從一堆廢紙中抽出一本雜誌,邊翻邊說:“中大主辦的《數學創新報》,沈奇你在這份刊物上發表了一篇專業數學論文,論文的題目是《二階常係數線性非齊次微分方程的一些新解法》。”
“班門弄斧了,見笑見笑。”沈奇倒有些不好意思,在燕大數學系教授面前,他的這篇關於常微分方程的常規數學論文不算啥了不得的成就,甚至還有點Low。
孫二雄合上雜誌問到:“沈奇我就問你,你是中大的學生還是燕大的學生?”
沈奇堅決表態:“我當然是燕大的學生。”
“那你為什麼給中大主辦的雜誌投稿,而對燕大如此冷漠?”孫二雄的臉一沉。
沈奇還冤屈呢:“我……我水平有限啊!《數學研究》好高階的,我不夠格投稿。”《數學研究》是燕大主辦的數學期刊,在國內數學界屬於頂尖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