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鐵門推開的夏臣擺出邀請的手勢,說:”我剛才不是說過嗎!或許這裡早就準備好了一間牢房在等著我們,請!”
樂逸朗從夏臣身邊走過,口裡說著:”只要把你的鋼刀給我,我也能把這門開啟!”
夏臣沒有理會樂逸朗,只是跟在他身後進了這間牢房。走進牢房內,感覺要比從鐵門的視窗向裡面看要寬闊得多了。樂逸朗走到十字木架旁,一個放著十多種刑具的鐵籮框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這些刑具都是為淩遲而準備的。
夏臣也走到籮框前,隨手從裡面拿起了一把短柄闊斧,電筒的光芒照在鏽鈍的斧刃上,使其立即變得寒光閃動。
夏臣感概地說:”刀斧本來就沒有善惡之分,用它的人,用之於善則善,用之於惡則惡!”
點什麼,但話音未出,一下熟悉的、悽厲的尖鳴聲卻突然沖入耳中,”噎..噎!”
”不好!”樂逸朗和夏臣再次異口同聲地叫出。夏臣瞬即轉身面向鐵門的方向,握著短柄斧的手順勢快速擺動,手腕用力地將闊斧甩出,然後立即邁開大步跑,閃電般飛奔而去。同時,樂逸朗也快速轉身起跑,手中電筒散射出的光柱,正好覆蓋在飛脫而出的闊斧上。
”砰.砰...啪..啪”混亂的響聲,交錯、重疊回響著。只見夏臣甩出的闊斧,猛地飛打在正高速地關閉著的牢房鐵門上,或許正因為這一撞擊反兒更加快了鐵門關閉的速度,至使剛轉身起跑的樂逸朗和已高速跑動中的夏臣,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牢房大門應聲關上。
”咔”又一下響聲,樂逸朗和夏臣的心也跟著涼了半截。在電筒的光照下可以看到,鐵門在牢房內的這邊,竟然有三條鋼閂。這三條鋼閂分別分佈在鐵門的上、中、下三處,鋼閂橫貫整道鐵門,死死地焊接在鐵門上,而鐵門兩邊的牆壁上則各鑲嵌著三個與其匹配的閂套,三個鋼閂在”咔”一聲響後,已深深地插入到閂套中。
樂逸朗和夏臣兩眼發呆地望著那扇鐵門,相對無語。這是個圈套,一個利用樂逸朗和夏臣的好奇心而設的陷阱。
從樂逸朗和夏臣一開始進入這個地下建築,已被監控了。監視著他們的人一直在等待機會,直到樂逸朗和夏臣進入這牢房內,監視著他們的人才終於發動進攻。運用電控裝置將牢房的大門緊閉起來,輕而易舉地就將樂逸朗和夏臣禁閉在這牢房之中。
”這把鋼刀給你吧!剛才有人說過,只要拿到這把鋼刀,就能把門開啟的!”夏臣把鋼刀遞到。
樂逸朗推開面前的鋼刀然後平靜中帶點無奈地說:”不用了,你不是一直都希望可以和我一起關在牢房裡嗎?你的願望實現了!”
突然,漆黑的牢房被照得通亮。樂逸朗再也按奈不住了,他大聲地叫喊著:”你到底是誰?你想幹什麼?有膽就出來照個面,藏頭露尾的算什麼英雄好漢!”
夏臣細心地觀察著牢房內的環境,燈光照明裝置裝在壁頂上,而那個粗大的木十架字就安放在牢房正中稍靠後的位置上,十字架幾米的範圍內,到處都是血跡斑斑。牢房最裡面的牆壁,在左側角落裡,還有扇較為細小的鐵門,只是從這邊看過去,鐵門上並沒有裝鎖。
夏臣走近還在對著牢頂破口大罵的樂逸朗,在他肩膀上輕輕地拍了一下,然後指了指那扇在角落裡的鐵門。
其實在燈亮的時候樂逸朗已留到這道鐵門了,只是他被困在這牢房裡,實在是提不起興趣!因為經此一役,他已明白到,自己在這裡的舉動都在他人的監視之下,要想離開這牢房,除非是那些監視著自己的人讓自己離開,否則在這裡也不知道會被關到什麼時候!
想到這裡,他再也沒有心思理會其它事情了,那種焦慮不安、煩燥著急和怪責自己行事過於魯莽,考慮不夠周全的心情使他無法冷靜下來思考和麵對現時的困境。他只有將這種心情釋放出來,隔著空氣叫罵來渲洩心中的壓抑。
夏臣輕拍他的肩膀,使樂逸朗重新意識到自己的處境。現在被困於石牢之中,想離開這裡簡直不太可能,但坐以待斃也不是樂逸朗的作風,他和夏臣走到在角落裡的那道門前,正要上前察看,鐵門竟”啪”的一聲開啟了。
門向石牢這邊開啟,露出了一條縫,縫內燈光昏暗,樂逸朗剛想伸手把門拉開,門後卻忽然傳來了空洞的腳步聲。聲音並不大,伴著迴音,聽起來就象有人在光著腳走路。
”小心,有人!”夏臣低聲說。
:”什麼人會在這門後?”
夏臣說:”不用猜了,馬上就有答案。”
腳步聲越來越近,”噎..”同樣的尖嗚聲響起,鐵門慢慢地向樂逸朗和夏臣張開,一個瘦削的身影出現在他們眼前。
是個穿著白色圓領長袖上衣和白色長褲,一身標準病人套裝的女人。捲曲的長發帶點零亂,身形修長纖弱,光著腳丫。蒼白的肌膚沒有半點血色,散落的長發掩蓋著半邊臉容,卻掩蓋不住那份散發而出的冷豔。憔悴的雙眼卻依然使人著迷,眼神中帶著悽美,又給人難以形容的神秘感。
這張蒼白、悽美、憔悴、冷豔、神秘的臉孔,偏偏卻又是樂逸朗再熟悉不過,牽掛想念著的臉孔,這個突然出現的女人竟然是美瑤!
樂逸朗根本沒有想到會在這種環境下遇到美瑤,他呆在原地看著這個女人,修長的身姿已不再挺拔,顯得有點軀僂,豔麗的臉龐上增添了歲月的痕跡,才半個多月的時間,美瑤就象年長了十多歲一樣,本來緊致潤澤充滿神彩的臉部肌膚現在也變得松馳和暗淡。聯想到美瑤可能在這個地獄般的地方,受盡了慘絕的虐待和萬般的欺淩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樂逸朗不禁一陣心酸、痛心和憐閔,極度的自責,悔恨為什麼自己沒有保護好美瑤,讓她承受了如此劫難。
不自覺間,樂逸朗的淚點已由眼角滲出,模糊了視線。
推門進入石牢後,美瑤見到眼前二人,臉上始終表情木納,她對於石牢內突然出現兩人,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的驚訝或興備,就象是面對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一樣。而且美瑤的反應也表明了她並不認識眼前這二人,又或許她只是失去了記憶,所以才記不起樂逸朗。
夏臣並沒有見過美瑤,他只覺得面前這個悽美的女人,空洞的眼神中卻泛著異樣的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