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水的海捕大蝦特別適合做生蝦片,清洗後剔除蝦線,剝皮後用快刀切成片,晶瑩剔透,有鮮味而無腥味。
但中國人對這樣的吃法興趣不大,敖沐陽用了另一種少見的處理方法,那就是炙烤。
點燃火爐後,把大蝦用竹籤穿透放到炭火上慢慢烘烤,大蝦的蝦皮迅速轉紅,有汁水順著甲殼縫隙往外流淌,滴在無煙碳上隨即就化為一道白煙,帶起的鮮味一股一股往人鼻子裡鑽。
烤好的大蝦什麼佐料也不用,他剝殼給鹿執紫,道:“用嘴唇試探著,趁熱吃,一點要趁熱。”
他給自己剝了一條,經過烘烤,蝦肉雖然收縮但依然有十二三公分的長度,就好像一根雪糕,咬著很過癮。
烤熟的蝦肉比蒸熟的更嫩,咬在嘴裡一咀嚼,蝦汁四處冒,這時候品味才能完全體會到海鮮的鮮!
鹿無遺吹著氣一頓狠吃,足足吃了五個大蝦,這在市場上能賣五六百塊。
不過沿海一帶魚蝦資源就是匱乏,他們想要在淺海捕撈加吉魚,結果當天並沒有碰上這種魚,也沒有捕撈到很多其他魚種,有價值的就是兩網大蝦,此外照常有一些金鯧魚和銀鯧魚收穫上來,倒也能換點錢。
晚上,漁船拋錨,敖沐陽特意找了個暖流經過的海域來停泊,冬季海上冷,紅鯛是暖溫性魚種,它們會追著暖流遊動。
風吹獵獵,浪花襲襲,海上時有燈火飄蕩。
天氣晴朗,白天的大風吹走了海上的雲彩,露出了漫天繁星。
大龍頭號的甲板是鋼鐵質地,敖沐陽在上面放了個防風暖爐,裡面放上柴火後就有滾滾烈焰貼著爐壁飄蕩,熱氣騰騰。
大傢伙湊在一起取暖,有人便說道:“鹿老師,你這是頭一次在海上過夜吧?這海景咋樣?”
鹿執紫淺笑道:“很好,很美。”
敖沐東給幾人發小酒壺,說道:“這有什麼美的?海浪滾滾,寒風嘩啦啦,多不舒服?還是待在家裡最得勁!”
“就是呀,這裡有什麼?晚上黑漆漆的,就頭頂還有點星星,這沒什麼勁嘛。”
鹿執紫搖搖頭,指著遠處幾處閃爍的火光道:“這不是還有漁火嗎?”
她沉吟了一下,又說道:“月黑波翻江浩渺,扁舟繫纜垂楊杪。漁網橫江燈火鬧,紅影照,分明赤壁回驚棹。風靜雲收天似掃,夢疑身在三山島,浮世功名何日了?從醉倒,柁樓紅日千巖曉。”
這是一首並不常見的詞,敖沐陽都沒聽過,更何況其他人?
但鹿執紫經常帶孩子吟詩念詞,吐詞極為清晰,且字正腔圓、節奏感十足,大老粗們依然感悟到了這詞裡的意境。
敖沐東喝了口高粱酒後說道:“以後我要是有了孩子,一定送他去跟著鹿老師好好學,這有文化的人說什麼都好聽。”
“小心你成了敖沐康第二。”敖大國笑。
敖沐康天天跟兒子敖小俊在村裡鬥智鬥勇,就在他們出海那會夫妻兩個還追著打兒子來著。
敖沐陽打聽過,是敖沐康夫妻吵架了,敖沐康媳婦要打他,他靈機一動就玩了把肉麻,說媳婦你打我你手也疼,這樣我心疼,敖沐康媳婦聽了這話後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