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御史李於出列:”臣推薦一人!“
李於猛地看向趙高:
“郎中令乃陛下所親信之人,可為監軍!”
趙高一愣,感覺不妙,但還不等他說話,胡亥就將頭搖成了撥浪鼓:
“郎中令不能去,郎中令要在望夷宮保護朕……”
“那便只有一人了。”胡毋敬再度站了出來,這一切,好似是演練預謀好的一般。
“右丞相可也!”
“老丞相之望,的確足以監軍。”胡亥下意識地點頭,好似抓住救命稻草般,殷切地看向李斯:
“丞相意下如何?”
李斯指著嘴角好似無意識流下的口水:“老臣體邁,嘴角之涎尚不能制,豈能監十餘萬大軍?還有我這老腿,從咸陽到望夷宮尚不易,要去前線監軍,恐難為也。”
胡亥都要站起來了:“丞相何忍棄朕,棄先帝之社稷焉?”
“也罷。”李斯顫顫巍巍:“臣為始皇帝治民,三十餘年矣,上幸盡其能力,乃得至今。老臣便以腐朽之軀,為陛下,為大秦,站好這最後一班崗罷……”
那邊李斯演技過人,騙過了胡亥,倒是一旁的趙高心中暗罵:“老狐狸!”
李斯作何打算,他是明白了。
“你這倉中老鼠,果然有鬼!”
……
那邊李斯離開望夷宮後,趙高瞅準時機,立刻垂淚拜在胡亥腳下:
“陛下,萬不可使李斯為監啊!”
胡亥嚇了一大跳:“郎中令何出此言?”
趙高抬頭:“陛下不問臣,臣不敢言。近日臣左思右想,想起那黑夫,本就是李氏舉薦給始皇帝的,李斯長男李由更為黑夫舊主,舉止親密,後雖看似決裂,但實則如何,外人誰又知曉?昔日始皇帝欲南巡以繩黑夫,黑夫竟提前預知始皇帝之計,詐死匿身,是朝中誰人洩密?”
“而後,李由奉命將兵收長沙之南征士卒,卻為黑夫麾下一小卒所敗,覆三軍,身被擒,看似戰不利,可實際上,是否是李由故意打了敗仗?這也無從知曉,只聽聞,黑夫只將李由拘而不殺,其目的何在?”
“今黑夫兵臨關中,朝中之臣心懷叵測,與其文書相往來甚多,李氏或也在其內,只因未得其證據,故臣未敢以聞。”
“只是今日,李斯忽然指使李於及胡毋敬提議發驪山刑徒為卒,又由他作為監軍,如此一來,丞相居外,麾下十數萬人,獨攬軍政,權重於陛下,臣唯恐他對陛下不利。”
“一旦刑徒得到甲兵,抵達藍田,李斯便可使其反戈相向,讓叛軍潰我大軍,輕易進入咸陽,陛下,若如此,殷周牧野故事,恐怕又要重演了!”
“郎中令,此言句句屬實?”
胡亥牙齒都開始打顫了,本以為李斯是父皇留給自己的最後一根樑柱,可現在趙高卻說,這根柱子胳膊肘往外拐,可不讓他驚駭莫名麼……
“丞相已位極人臣,享徹侯之封,朕也並無怠慢之處,他這樣做,是為了什麼?”
趙高惡意地說道:“或許李斯想做微子啟,出賣陛下,投靠叛軍,以換取李氏世代富貴,甚至更進一步,成為諸侯罷……”
胡亥搓著手:“那該如何是好?朕立刻取消發驪山之徒,讓人去將丞相緝捕?郎中令為我案驗李氏暗通叛賊的證據?”
趙高搖頭:“李斯奸猾,就算有證據,彼輩也不會承認,恐其不審,萬萬不可貿然驚敵。且其為丞相多年,樹大根深,咸陽城內,不知有多少黨羽,若是突然發難,李氏作困獸之鬥,恐釀成大禍,反倒便宜了叛軍。”
他給胡亥出了一個毒計:“陛下不如繼續任李斯為前線監軍,待明日他來宮中取符節時,便一聲令下,郎衛四出,直接拿下!”
……
PS:第二章在晚上,會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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