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沛縣有什麼勇武有力的人才,你可一併帶去膠東。”
“勇武有力的人才?”
曹參摸著腦袋想了想,暫時只想起了一個弓手周勃,可惜他已經留在了朔方城做屯卒,這輩子都回不來了。
等沛縣被遠遠甩在後面,同車的陳平才笑道:“郡守時間緊迫,月末必須到膠東上任,卻還一路求能吏,訪幹才,真是思賢若渴。”
黑夫卻只是淡淡地說道:“明日便可到薛城了罷?”
陳平肅然:“是,今夜停留在戚縣,明日便能至薛。”
黑夫說起了似不相關的事””在離開咸陽前,張蒼找到了我,與我說了一個關於薛城的故事,叫‘海大魚’!“
他將海大魚的故事講了一遍,笑道:“張蒼的意思很明顯,我就像是一條海魚,大秦的制度是水,在南郡、關西,我背靠秦律,又得陛下信重,同僚配合,故能如魚得水,盡情施展。”
“可如今去膠東,卻是距離咸陽最遠的地方。黔首未集,民心未定,諸田豪長林立,我看似近海,實則是條上了岸的魚。虎落平陽被犬欺,龍游淺水遭蝦戲,若不想陷入乾死在淺灘,被螻蟻宵小所吞,就必須援引些人才,變成手足助力……”
這便是他招攬曹參等人的緣故。
謀有陳平,勇有共敖,再有個擅長內政的蕭何,一個能文能武的曹參,手足便齊全了。
可惜和曹參不同,蕭何有蕭何的打算,聰明人啊,總是心思多。
於是黑夫便來了招欲擒故縱,將一直被亞於蕭何的曹參要走,若蕭何真的淡薄名利,且看曹參幾年後飛黃騰達,錦衣還鄉之際,他還什麼想法都沒有?
至於沛縣的其他人,黑夫也不急,他只是個郡守,手下的人並不是越多越好。三顧茅廬?那就太掉價了,省高官,要有省高官的自覺,而不是隨便見到個古代名人,不論其現在的身份地位,就迎上去跪舔,驟然提拔,這讓陳平、共敖等舊部怎麼看?
再說了,這是大秦,不是三國,除非是私人門客,否則官員調任連故吏都不能帶走,如此禮賢下士,養望於民間,你想幹嘛?
要真學魏無忌,幫看門老漢駕車,尋訪市肆狗屠,怕是畫虎不成反類犬,傳到咸陽去,還真讓秦始皇覺得他居心不良,所圖甚大呢……
黑夫只是順路,時間緊,捉條大魚帶走,小魚且先放養著。
門客政治的特點就是,一人得志,便能援引鄉黨共同投奔。有了曹參這個榜樣,一年半載內,他若有能力,得黑夫提攜,自然能脫穎而出,到那時,何愁沛縣有心求功名的人物,不能入他彀(gòu)中?緩緩圖之,還不容易引人注意。
黑夫也很清楚,沛縣的人歷史上再出名,也只是添頭,真正能信任的,還是共敖這些南郡鄉黨,或者陳平這種早早投資,知根知底的人。
至於那一萬錢?
陳平也奇怪,但沒敢問。
黑夫卻敲打著車欄,他很想知道,大鬍子的劉亭長收到這份賀禮時的表情。
“這是試探,是讓劉季,這個沛縣集團核心人物惴惴不安的投餌。”
黑夫嘆了口氣,暗道:“也是對他此生沒法當大漢高皇帝的補償吧,畢竟他的國號,成為一個民族永遠的名字!可惜……歷史已經變了。”
一生之敵?黑夫一點都沒這想法。
和鞭長莫及的冒頓不同,在黑夫找到他的那一刻,劉邦,這個歷史上的位面之子,不管他做出任何的選擇,如何掙扎,都已經宣告出局了!
全地圖掛對盲視野,發育二十分鐘三件套對一級號小草鞋,還打個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