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滄桑的劍氣在少一生疏稚嫩的劍法下竟然直直地產生出幾道憨憨的耿直之氣來,就好像正在向上生長、又同時向下紮根著的杉木苗,給蒼老劍氣重新賦予了嶄新的銳氣。這,大概就是杉霸王說的“也不在外面”的道理吧……
月亮初上,咕咕看到那根銀杉木和少一的手若分若離的剪影,感覺劍舞得很險,銀杉木好像會被少一隨時脫手。眼看著少一越來越有信心,銀杉木的劍氣因人性純良的潤滑而越來越舒展自由。
……
咕咕將深埋的酒麴挖了出來,喜滋滋地揭開了手上的小罐,不待咕咕醉心一聞,只見一縷清風一溜煙地飛出了小罐,直奔少一的銀杉木而去。
舉木起舞的少一嘿嘿一樂,原來他是在練習用神識探物,咕咕挖出酒麴他便妄圖盜走酒氣。
咕咕衝上去就給了少一一個暴慄,少一齜牙咧嘴地趕緊糾錯。
少一生怕咕咕真的動氣,他連忙用神識費力地從銀杉劍裡重新請出酒麴香魂,小心翼翼地,正要將之請回小罐中,怎奈少一此時能量已少、功底又淺,以至在神識逮住酒麴香魂的途中開始虛弱起來,一個不小心,出現了閃失,鬆開了對酒魂的把控力。
一時間,香氣撲鼻,仙魂四散。
糟糕!咕咕氣憤極了,一年裡苦心孤詣窖藏的酒麴子就這麼讓少一給放跑了。
少一勉強驅動神識催物的能力真叫孬!
……
這是入秋以來最冷的一個夜晚,月光也徹底掙脫了雲朵的遮蔽。
二人一過橋,就見村口耿丁的身影,看來村長他老人家早已等待多時。
耿丁給娃子們掂來了姜棗湯和肉乾兒,看顧著他們吃下。然後,督促著說要給二人指點一二,全然是為了他們上劍閣……
耿丁雙手背到身後,臉上掛著少有的嚴肅,對著少一、咕咕如飢似渴的四隻眼睛講道:
“你們各有擅長,少一呢,善於觀察、守靜。而咕咕倒是有股子混不吝的悍勁,說白了,就是大風大浪壓不倒的精神。”
少一和咕咕面面相覷,心想這像是肯定的說法嗎?!
“咕咕,你和少一不同,驅動能量是你所擅長的。
你看,蜻蜓點水、佛掌罩天……同是驅動能量,驅動力寸毫之差就會產生天壤之別。咕咕你不能光有把子衝勁,要學會用巧。當然,是熟能生巧的巧。”
耿丁深入淺出,說出來的教導連咕咕和少一這樣的娃子都能聽懂。
“少一呢,就是少根筋。雖然喜歡觀察事務總結事務,可做事總是太過於飽含情感。還憑自己區區五年的年紀和見識,就旺自堅持自己的所謂判斷和立場。
“你這樣子下去,不變得嫉惡如仇,就變得宅心過於仁厚,唉!不夠穩,還不夠穩。”說完,耿丁抱著茶壺坐在門檻上閉目養神,不再理會二人傻呆在一邊,他倆分明沒有被老丁頭點撥透,完全雲裡霧裡。
二個娃子見耿丁的樣子,知道無望繼續得到老傢伙的真經。
就算是耿丁繼續,可打啞謎似的說法也還是讓他們只得一知半解而已。二人索性決定,自己在行動中去體察領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