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右手大拇指反覆摩挲著手中的銀杉木,好像這樣,就能讓它儘快跟自己磨合、如一。
她終究比少一年長些,在耿丁吩咐他二人拿銀杉木時,就已經明白接下來要有一番比試,於是早早開始做起了準備。
不等耿丁發出下一個指令,她就早已把對面的少一給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遍,待判斷出對手少一的幾處弱點後,方自信滿滿地放鬆下來,耐心等待著來自耿丁的指令。
耿丁見咕咕已經準備好了,就對他二人說道:“你們現在就按自己最擅長的方式對打給村長看看。不用考慮在意套路招式,把你們的看家本事拿出來,先露露你們的底子。”
這時,少一方恍然大悟這是馬上要開打了啊!可先機早已被咕咕抓去了,他只得不進反退,擺開防衛姿勢,以迎接咕咕的先聲。
少一積極的態度讓耿丁臉上露出了笑容,他捋著鬍子連連點頭。
看來,少一在山裡的八十一天並沒有白待著,雖說先機被咕咕拿走了,可這小子上來一亮相就清楚了自己的強勢弱勢,雖然少一估量著自己不能保證會勝,但耿丁看得出來,少一自信在胸,正在謀劃著、準備著,不肯讓咕咕在短時間裡輕取。
咕咕瞅了一眼少一彎曲的左膝,斷定他重心在左腿上。
先發制人,她小拇指扣緊銀杉木,泰山壓頂般衝著少一手中的銀杉木就是孫二孃式的一砸。
這招佯攻果然讓少一中了招,他的重心因躲閃襲來的杉木而瞬間右移。
此時,咕咕不待杉木走到擊中目標的一半距離,就右手一個翻轉,掉轉銀杉木,變了攻擊方向,直直衝少一右腿膝關節戳去。
就在咕咕認定自己手中的銀杉木必定會戳到少一膝關節時,她突然感到,銀杉木像是戳在了棉花包上一樣,只軟綿綿地撞上少一的身體,卻幾乎體會不到什麼阻力。
少一右腿不知何時起,早已變直膝為屈膝,躲開了半寸,讓咕咕撲了空,她想收手,但發力過猛已來不及收回力道。
剛才,咕咕太過自信,將全身的力量都逼到手中的銀杉木上了,一擊不中,結果,強大的慣性讓她整個身體重重地拍向地面……
少一看在眼裡,忍不住笑出了聲。他伸出手想要拉起咕咕,倒地的咕咕並不覺得該就此罷手,只見她並不理睬少一的援助,依舊坐在地上。
她扔掉手中的銀杉木,化掌為門板,雙手奮力拍向地面,借反作用力一個鯉魚翻身,重新站了起來。
站起後的咕咕並沒有急於出手反擊,也沒有撿回丟在地上的銀杉木,更沒有抽出掛在胯旁的骨鞭。她的臉上,也沒有因自己剛才的失誤而增添懊惱。
咕咕嚴陣以待,她正色的神情給院裡增添了不少緊張的氣氛。
少一雙目鎖定手中銀杉木的頂端,用餘光觀察著咕咕的一舉一動。
少一將呼吸調至狗熊冬眠般的均勻、遲緩,他讓自己的視線和銀杉木的一端始終保持在一條線上。
少一既已入勢,又沒放鬆警惕。
咕咕則開始走走停停,圍繞著少一走了幾圈,將少一死死地包圍於其中,好像在隨時尋找一招制勝的機會。
院子裡沒有風,四周沒有任何聲音,此時,連甘花溪似乎都緊張得停止了流淌……
咕咕蹙了蹙眉頭,心中暗笑:“少一你竟然靠降低心跳的速度來麻痺我的防備?我倒要看看,你能堅持多久。”
咕咕臉上的微笑讓少一感到絲絲不安,畢竟,他一直是咕咕的跟班。要說心理承受能力,他保準不敵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