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充滿了讓人呼吸都覺得不舒服的塵埃顆粒。地面上的泥濘讓一百多名學子皺著眉都不想腳踩在泥濘上將自己的衣服和鞋子弄髒。
尤其是很多學員學子酷愛穿白衣。這麼髒的地面,怎麼走?
長譚縣的窮苦遠超這群學子們的想象。
就像是先生所說的,學院子弟最次也是寒門。而寒門也是門,在落魄的寒門也是有著幾百上千畝地的地主階級。
他們從小就生活在繁華的城裡,等到年歲稍微大一點,表現出一定天賦後就被送來了學院學習。
十一二歲便來學院的他們可是從來都沒有體驗過什麼叫做民間疾苦。
劍鋒城可是天下最繁華的地方。除了海鳴坊外,你幾乎找到真正意義上的窮人。
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 對很多學子來說,書中所謂的窮苦和民不聊生,它就真的只是書上的一句話罷了。
他們腳不著地的在半空中行走太久了,已經不知道真實的世界是什麼樣子了。
看著這一群鮮衣怒馬的人突然出現在縣城中,一群孩子受驚一樣的跑過。他們中很多人都衣不蔽體,有個五六歲的男孩連條褲子都沒有。
當下便有女學生低呼一聲:“那孩子怎麼連褲子都不穿啊!”說罷捂上了眼睛。因為非禮勿視,雖然對方年紀小,但是這也是不可廢的禮。
有一名男學生則是憤憤道:“子不教,父之過。讓一個這麼大的孩子還光著屁股滿街跑,這樣的父親就該被問罪!”
這男學生的話得到了一片贊同。
而就在這時一個刺耳的笑聲傳來。
“呵呵呵呵。”
幾聲輕笑中帶著無盡的嘲諷之意。
眾人轉頭看來,只見一名瘸腿的老者依在一幢簡陋的木屋前。不屑的笑容就是從他這傳來。
雖然心中有氣,但是陳誠還是擺出一副客氣的姿態在馬上問道:“這位老丈何故發笑?可是覺得我們哪裡說的不對?”
瘸腿老者許是站累了,他直接盤腿坐下道:“哪裡說的不對?應該是說你們哪裡說對了。”
“這長譚縣十室九窮,還有一室特別窮。給小孩子穿褲子,那得要有褲子才行。難道人家的父母不知道疼孩子,不知道給孩子穿褲子?要你們這群外鄉公子小姐來關心?”
“不過是家裡窮的沒有給孩子的褲子罷了。”
老丈這話讓不少學子的臉上微微露出羞紅色。尤其是剛剛那個義憤填膺的認為對方是子不教父之過的那個男學生。
他更是羞愧的低下頭去。
“你們這些公子小姐要是路過長譚縣,那就趕快走吧。本縣沒有像樣的酒館茶樓,連像樣的客棧也沒有。你們待不習慣的。快走吧。”
老丈揮揮手,就像是在趕蒼蠅一樣。
眾人心中略有不快, 但是也不至於對一個鄉間老者發怒。
而白飛飛翻身下馬,毫不在意滿地泥濘,她走到老丈身邊問道:“這長譚縣如此窮, 但為什麼我聽聞長譚縣的工人最近都不幹活了呢?這不幹活不是更窮了嗎?”
老丈斜著眼看著她:“幹活?給劉關張三個大戶幹活?被他們剝削嗎?給他們幹活,那是越幹越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