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故事要從一個叫做的地方開始講起。所謂,並非亡者之國。但是活在那片土地上的,說一句都是輕的。”
牛犇站在須彌臺上緩緩開口道。
佛道兩家都有用故事傳道的手法,所以牛犇以故事的方式來宣講佛法在眾人看來並沒有什麼奇怪的。甚至很多人還很好奇,這位據說是劍鋒城來的高僧大德能講出什麼樣的故事。
“我們從一個偏僻小山村黃家莊說起。黃家莊之所以叫黃家莊,那是因為村中大部分的土地都歸於一名叫做黃世仁的地主所有。”
“黃世仁是村中最大的地主,村裡大部分人都是黃世仁的佃戶。每年去黃世仁家中租地種田,但是八成的糧食要上繳給黃世仁。留下的兩成糧食至多是讓佃戶餓不死而已。”
牛犇說的故事到這裡已經讓臺下很多人低聲議論了起來。因為黃世仁的地租太貴了,雖然長潭縣的地租也貴,但好歹是三成歸自己,七成歸地主。
貌似長潭縣的佃戶比黃家莊的佃戶日子好一點,這讓不少人莫名的對故事中的黃家莊佃戶有了一絲優越感。
牛犇只當沒聽見臺下那些人的話,他繼續道:“黃家莊有一個佃農叫楊白勞,這人吶沒什麼大本事。就是捨得吃苦。別人種地用八分力,他用十二分。
別人一畝地一年到頭能種出個六百來斤的糧食,而他捨得伺候莊稼,一年能種出七百來斤的糧食。”
“這樣他每畝地能多得幾十斤糧食。他為什麼這麼努力?因為他還有一個女兒名叫喜兒。”
牛犇站在臺上將白毛女的故事娓娓道來。
白毛女的故事並非編撰,而是在另一個世界中的故事。只是白毛女沒有等來與情郎再次相會的大團圓結局。而是在深山老林中生活多年,身體器官多處衰竭。等到被救時已經無力迴天。
整個白毛女的故事是由而來,所以很多細節都異常。
牛犇將故事細細講來,說道楊白勞過年沒有錢給喜兒買紅布做新衣裳,只能扯二尺紅頭繩給喜兒做新年禮物。
臺下已經有人在悄悄的抹眼淚了。年關、年關,對於有錢人來說過年是過節,但是對窮人來說。
在場眾人有多少人過年的時候家裡?又有多少人看著自家婆娘當年嫁來家中穿的紅衣襖,但是自己卻置辦一身新的?
年節中黃世仁靠著剝削佃戶賺來的錢糧吃著肉喝著酒,享受著熱炕地暖,看著屋外的鵝毛大雪大讚一聲瑞雪兆豐年。
而在楊白勞的家中,喜兒和楊白勞蒸了一鍋雜糧窩頭,父女倆圍在小火爐邊瑟瑟發抖的取暖。同時又憂心忡忡的看著屋外的大雪。楊白勞一夜不敢睡,生怕大雪壓塌了茅草房,讓父女倆魂歸西天。
黃世仁因為村裡的裁縫把他新年做的衣服顏色弄錯了而大發脾氣,把裁縫大打了一頓。
喜兒則為了爹爹給她帶來的兩尺紅頭繩而高興的歡呼雀躍。
在場的眾人已經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已經代入到了這個故事中。他們不是黃世仁,他們是楊白勞。
因為他們和楊白勞是多麼的像啊。一樣的努力,一樣的工作,一樣想給家人過好日子。
這個故事很壓抑,眼中含淚的人越來越多了。
如果說這個故事還有什麼可以讓人感覺希望的點,那就是喜兒和同村小夥大喜的愛情故事了。
大喜是個踏實肯幹的小夥,高大強壯。種地也是一把好手。
他和喜兒相互喜歡,只等著大喜家湊夠了兩百斤小米就去喜兒家提親。
聽到喜兒和大喜的愛情故事,很多人嘴角都掛上了微笑。但是他們並不知道,刀永遠都是藏在糖中的。
就在所有人都覺得楊白勞一家要迎來轉機時,變故出現了。
作為佃戶的楊白勞並沒有錢購買來年種地的青苗,每年都吃從黃世仁手上借錢買苗。等到收成的時候在還上去。
而今年黃世仁卻把青苗的價格抬了好幾倍,如果楊白勞不買,那麼地也不租給他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