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家是在雙慶賣串串的,租了一個很小的店面。大概和你這個店面差不多大吧,就在解放碑附近。不過現在房租貴的不行,一個月要七千多了。”王茜這樣說著。
在之前和張桐的談話裡她發現了,江華並沒有對張桐說過自己家裡具體的情況。張桐也不知道自家是在雙慶有五家火鍋店的生意。
所以王茜就直接說了自家其實是賣串串的。在雙慶賣串串太正常了,做這一門生意的人不要太多。而且王茜說自家是賣串串的也沒錯,畢竟二十年前江愛軍確實是在街邊擺攤賣串串的。
只不過現在把串串的生意做大了一點而已。
王茜說道串串就頭頭是道,要怎麼選材料怎麼選底料裡的花椒海椒那是如數家珍。張桐在一邊聽一邊直點頭。王茜說的都是對的,張桐也不懷疑王茜和她愛人是真的在雙慶賣串串的。
王茜就這樣一邊說著這些話,一邊和張桐看似閒聊的訴說著擺小攤的苦。
因為那些辛苦都是王茜和江愛軍從前經歷過的,所以說起來也沒有任何違和感。
當話題聊到房租這個問題的時候,王茜問道:“張老闆,你們家的這個店面一個月的租金要多少錢啊?”
王茜的話接的很順,因為前面做了那麼多鋪墊,所以現在這樣問完全沒有突兀的感覺。就好像是兩個同行在探討現代城市的餐飲生存問題一樣。
對於王茜的問題張桐幾乎沒有任何防備,他一點都沒有感覺到王茜其實是在試探自己。因為這是在資訊和心理上的不對等啊。
“房租啊?”張桐把鱔魚處理好以後洗著菜板說道:“如果是這邊的話,一個月最少要一萬八,這是最少最少的。一般這個地段的房租均價已經要兩萬五一個月了。嗯,這個價格不包含上面的住所。”
張桐的這家店是兩層的,從獨立的後門上去還有一個五十多平米的大一室一廳的房子住。一般別人出租店面是不把上面的住處一起出租的,當然要出租的話也可以,就是要在多加錢。
王茜張大了嘴:“乖乖!淮海市的房價現在這麼貴的嗎?”她表現出受到驚嚇的樣子繼續問道:“那張老闆你的這個小店一個月不要做個五萬流水的話怕是保不住這個店哦。”
一般來說確實是這樣,餐飲行業毛利是百分之六十。大頭是房租和人工,一個月五萬的流水有三萬的毛利,以最少一個月一萬八的房租來算的話還能留下個一萬二。
然後在剩下的錢交一交水電煤和管理費,自己能落到手裡的恐怕只有八千塊了。可以說這是最低最低的限度了,低於這個流水的店基本上是做不下去的。
所以在張桐所開店的這條街上向他這樣用正規商鋪來開餐飲的有點少,即便是有也是做利潤和單價更高的烘焙店。
少數幾家開餐飲的小店幾乎都是從早餐開始做,早餐中餐晚餐加夜宵的做。一天經營十八個小時是常態。這些店根本沒有所謂的不是飯點的時候就休息的說法。
這些小店大多都是夫妻帶著自己親戚一起開的店,要做的非常勤奮才能在淮海活下去。不連軸轉的一天做出三千塊的流水出來,他們都叫白忙活。
向老張的店這種,只開中午和晚上兩個飯點的餐館在這條街上絕對是異類。
張桐的店開的如同閒庭信步,每天有個幾百一千的利潤他就夠了。這個店開著對於張桐來說只是一種生活方式,而不是真的去忙碌到不行的作生作死。
而他能這樣做的底氣還是源於這套店面和樓上的房子都是自己的家產。所以張桐聽了王茜的話之後沒有想太多的說道:“其實還好了。我不想特別忙,因為餐廳就我一個人。要是太忙的話我衛生就做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