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力帶著那條走私貨輪,裝了一船的東西北上去了,大部分的假幣,印好的沒印好的,連紙都帶走,留在香江的就是那套房子和裡頭的機器,還有這些照片。
李一鳴讓他們沖洗出來,好好看看,很明顯地是一種警示,瞧瞧你們做的什麼工作?
花著國家的經費,經營這麼多年,眼皮下面藏著個這麼大的假幣廠都沒有感覺?
李一鳴傳達過來的話非常不客氣:在香江工作這麼多年,一點預見性都沒有!
三人盯著那照片和假幣看了一會,有點洩氣的感覺。
假幣廠在香江建成之後,對內地的危害非常之大,香江這裡物流發達,往北走船一天就可以跑出幾百公里,大船小船防不勝防,而這一箱子的錢往農村一鋪,後果不堪設想!
難怪中央如此震動!
許家村手指輕輕敲打桌面,一副思考大事的樣子,何名思拿起杯子,輕輕喝水。
王俊生繃著臉低頭,盯著自己指間的香菸出神。
他剛來香江工作一個多月,還處於熟悉階段,腦子裡頭的經驗都是內地的。
現在的情況跟內地某些時候很相似,上級部門發現底下的問題,派了人下來查,結果也不跟當地部門接洽,自顧自地找問題,還真給查出了一堆,這領導得是什麼情緒?
但許家村顯然擔心的事情更多。
王俊生到了香江之後,也發現了整個工委會到處有問題。
他長期在公安政法線上工作,在內地受培訓時就幾次被強調,外派工作有特殊的複雜性,外派人員的思想要過硬,手段要靈活,香江是個鬥爭極其複雜的地方。
在這裡,手段靈活就是跟社會各界人士打交道,吃吃喝喝,傳達中央精神,思想過硬似乎只變成了嘴上說說,到底怎麼個過硬,根本沒個標準。
如果一個單位處處都有問題,那麼最大的問題很可能就出在單位最大的領導身上。
王俊生工作多年,見過的領導幹部多了,眼力也是十足,以他看許家村,別的不敢說,生活作風問題肯定是有。
那個姓單的女同志與這位社長明顯有些不清不楚的關係,甚至工委會里有些人都隱約知道。
男女關係一出問題,整個人的思想防線都會崩潰,思想一崩,工作中任何事都可能搞砸工委會工作涉及香江方方面面,能出的問題也很多。
想求穩,那就少做事,或者不做事,不做事不會犯錯。
可現在,不做事也犯了錯,因為敵人不會因為你不動他也跟著不動,這裡可沒什麼養賊自重的說法。
你自己不發現問題,不等於別人也看不到,香江通往內地的訊息渠道那麼多。
這完全可以解釋李一鳴為什麼對工委會這麼個態度。
總之,工作搞砸,就得有人背責任,如果不想背,要麼趕緊捂蓋子,要麼就抓緊補救。
許家村手指頭敲了敲桌子,話頭一轉:“中央要求絕對保證他的安全,現在我們人都在外面,他一個人在樓裡,連個貼身警衛都沒有,回頭出了事怎麼辦?”
王俊生深深吸了口氣,但沒說話。
電話響起,許家村接起聽了一會,放下電話:“深城調過來一個小組一會看看怎麼安排,另外接到的那幾個人,也要看看怎麼安排”
“過來的人員如果不熟悉,放到那邊好不好?”王俊生問道,“我覺得就放在部裡用。”
“先看看能力,保衛保衛,他自己本事就那麼大,別人怎麼保衛他”
沒過一會,外面有人進來彙報:“之前在中銀要買大額免計劃的那幾個外國人,已經從東亞銀行出來了。”
“出來了?那他們是買了還是沒買?”
“帶著很多申請表走的,應該是準備買。”
許家村陷入沉思,這幾筆錢顯然不是簡單的為了購買免計劃,中銀為什麼要推到東亞去。
拿起電話機直接撥通了王及的案頭電話,兩人聊了十幾分鍾,許家村一臉麻木的表情放下話機:“行,我們先整理一下報告。”
王俊生想了想:“要不要我再去一次?”
“等安全小組的人到位了再過去。”許家村搖搖頭,他也不知道現在過去有什麼好處,最擔心的就是被再佈置些麻煩事過來,目前工委會只能說是強撐。
“把報告弄好,大主任等得很急。韓力那邊什麼情況我們也不清楚,問下他什麼時候可以回來.現在知道的是,免計劃,東亞銀行已經利用他們的工廠做訂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