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承言也跟了上來,幫他接過孩子。
“林大人,這……”
他的手搭在石頭頸部,那地方早沒了動靜。
他又探了探鼻息,只一下,便縮回手,朝著林希和搖搖頭。
後者一僵,慢慢直起身子,眼中有些溼潤,看了那婦人一眼,神色複雜。
“殿下,你能……”須彌獸扯了扯她,語氣盡是不忍。
“救不回了。”欒瑾對著它搖搖頭,別過身去。
那孩子臟腑都潰爛了,想來逃亡路上在水中泡過。腹部鼓起,沒有將水及時排出,又凍餓多日,已經不止是個風寒那麼簡單了。
孩子才那麼小,身子又虛,神力扛不扛得住還是個問題,一些藥材靈丹更是承擔不了。
即便她將人救醒,也只是再遭幾日罪。
“那石頭孃親呢?她病了,還有救麼?”須彌獸掀起眼皮瞧她,眼裡水汪汪一片。
欒瑾沒做聲,心既已死,留著軀殼又能如何?
……
林希和接過了孩子便沒了動作,那婦人終於意識到什麼,靠在牆上大哭。
一旁進出城的路人不時朝她看去,眼中有著悲憫,卻只能化作一聲嘆息,快步離去。
“何嫂子……”
她撐著起身,捂著唇咳嗽,一聲蓋過一聲,似要將滿腔的悲憤都咳出來似的。
寬大的袖子滑落,露出她手臂上的膿包,鼓鼓的一團,發紫發脹,像是能壓彎她瘦弱的手。
她看了林希和一眼,對著他彎了彎腰,將孩子接過,跑了出去,腕上的麻點紅得灼眼。
“林大人!”林希和想去追,被夜承言一把攔下。
“何嫂子發病,不去看大夫,她會……”
“林大人,你看不出來麼?女本柔弱,為母則剛,那婦人一直強撐著。”夜承言哽了一下,“最後一段路,讓她和孩子一起走吧。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