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蛋兒好多天沒信兒了,你就一點兒也不擔心?”
趙二牛一邊鼓搗著手裡的物件兒,頭也不回:“有啥好擔心的……”
湯國容那個氣,恨不能把手裡碗扣他腦袋上。
這時又聽他說:“你自己兒子多能耐你不清楚哪?就這點兒事兒,算個啥,你就安安生生等著他把小雅帶回來,別一天到晚瞎操心的,到時候毛蛋兒回來一瞅,一看他媽瘦成把骨頭,還不得以為我這當爸的虐待他媽?”
“你倒是有信心,他再能耐,不還是個孩子?”湯國容沒好氣白他一眼,可趙二牛沒回頭也沒瞧見。
邊兒上幫著遞零件的古威就憋著笑,又聽趙二牛道:“啥孩子?二十大幾的人了,還孩子?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
湯國容一豎眉:“誰敢?”又說:“什麼二十大幾?他不才大前年才滿的二十?”
趙二牛心說你也知道,大前年滿的二十,今年不就二十二了?
瞎操心,他兒子他還不知道,怕死著呢。
可這話沒法兒說,說了還得挨她嘮叨數落,於是趙二牛也不多吭聲了。
避免她一直有事兒沒事兒光發愁,趙二牛選擇轉移她注意力:“與其想這有的沒的,你還不如多去那邊瞅瞅,看那窯啥時候能搞好,不然等兒子領著一幫人回來,嗬,都沒地兒安置,到時候跟你擠一床,看咋睡。”
湯國容注意力果然被轉移,拍著腿兒嗬了一聲:“你不說我差點兒忘了,我得去瞅瞅。”說去就去,很風風火火的,把腰間圍裙一摘一扔,就跑出去看了。
趙二牛看著她走得飛快,搖了搖頭,又低頭接著忙活。
古威問:“叔,您就真一點兒也不擔心呀?”
趙二牛難得抬眼看他一眼,沒多說,只道:“有啥好擔心的?帶著一幫子人呢,他又打小練的功夫,力氣天生就老大,越個山怕啥?誰出事兒,也輪不著他不是。”說話間就把他有信心的來源給透出去了。
古威心說這就是不怕跑得不快,只要跑得比其它人快就行了?
“練的啥功夫這麼厲害呀?”古威很好奇,武功……他就知道小說裡那些不著調,現實中也就知道個公園裡老爺爺老奶奶耍的那種,慢慢騰騰的太極,估計連個蚊子也打不死,正經功夫?他一直以為不存在的。
趙二牛心說這能告訴你?就瞅他一眼:“咋地你也想學?”
誰不想?可又不知道威力呢,古威笑笑:“我就是……問問。”
“他四歲那年,山上道觀裡頭來了個掛單的老和尚,鄉下小子嗎,再懂事兒,那也攆雞逗狗的,不到飯點兒不著家,也不知道咋麼著的,就被那老和尚瞧中了,教了他一手。”趙二牛扯起謊來,也跟真的一樣。
至少……古威聽著雖覺得挺像小說套路的,可心裡其實也沒懷疑過他說謊。
畢竟……趙叔這把歲數,還是農村人,能知道說這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