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打算回窯洞,又頓了下,扭頭衝湯國容喊了嘴:“二嬸兒,我這兒藥您用不用得上?”
湯國容就問兒子真沒受傷?趙保國就擺擺手,示意他一點兒事情都沒有,她這才放心回了沈薇:“用不上。”她兒子機靈著呢,連個磕著碰著都沒有。
沈薇見狀就笑笑,然後跟她婆婆說了句,就回窯去給男人上藥去了。
趙全勇上長呈短嘆了半晌:“咋就這麼倒黴呢?”
沈薇給他揉著腳踝,直疼得他臉都皺著齜牙咧嘴:“呸呸呸!要說你還是運氣好的,沒見咱村死了七八個?要運氣不好就沒了,你可算有好運道,想想啊,逃命的時候的,扭了腿多危險?就這還有倆兄弟在邊上兒,一人一手給架著逃回來,還說什麼倒黴呢?”
“我看是走了大運還差不多!”
這說的倒真是,趙全勇笑呵呵的:“要麼說是兄弟呢?”能看著他送死?不能。
經此一遭,他總算理解他爸媽為什麼老催著他再生兩個了,要不是國家只開放生二胎,他爸還好,他媽得催他生十個八個也不嫌多。
確實是兄弟多助力就大,現在這還只是堂兄弟呢,要親兄弟再多幾個,站出一溜壯漢子,多好。
想到這裡他不免有些扼腕:“我爸媽也是,怎麼就只生了我跟朗子兩個呢?”要多生幾個多好。
沈薇聽了就翻白眼:“小時候的事兒忘了?多困難,就你跟你兄弟兩個,都沒少餓肚子,要再來幾個還得了?”餓都要餓死了,生下來活不下去,生再多也沒用,不等於挖老倆口的心嗎。
其實她還想提一提當中那個餓沒了的二叔子來舉例,可話到嘴邊又給咽回去。
她是沒提,可光提到餓肚子,就叫趙全勇想起他早逝的二弟了,還有他二叔家的的兩個餓沒的兄弟,就不夠情緒低落了一陣。
到底事情過去多年,就一會兒功夫,又恢復正常。
給上了藥,沈薇就叫他自個兒歇著養腳,轉身又出去了,還好幾簍子菜沒焯呢,得抓緊弄了。
趙保國家之前就他一個出去摘野菜,湯國容就在家裡收拾這收拾那的,趙二牛呢也忙,忙著接木匠活兒順便賺點兒糧食,古威就幫著給湯國容打打下手。
在一塊兒住的時候一長,湯國容就不客氣也不見外了,有事兒就使喚,小威小威的喊著,幫著燒個活呀,搬個鍋呀什麼的,使喚來使喚去的,就跟使喚侄子外甥沒什麼兩樣。
古威非但沒不高興,反倒十分樂意,應得很響亮的,不叫他幹活兒,他都能自己找活兒幹。湯國容這樣不見外的使喚他,他心裡反倒安心許多。
真一點活也不幹的,他也不好意思住人家吃人家的了,就現在……心裡頭其實也不是很好受,糧食多緊要呢。
就巴不得被使喚著多幹些活。
趙保國一人出去摘野菜,他力氣是大背得多,可背得再多,也只生得兩隻手,能摘多少野菜也比不過大伯家有倆個兄弟出去摘回來的。
所以……這邊野菜就差不多要焯完了。
湯國容一邊給撈著野菜攤到古威給端著的籮裡頭,一邊嘆著氣說:“山上安全是安全了,可就是沒電,想給雅雅打個電話吧,還得讓你爸把手機帶回去,充滿了電再拿來。”手機電量又用不了多久,四五天就沒了。
別的不方便就不提了,都能忍著,可通訊上不方便,就特別叫她心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