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完全沒打算隱匿自己的本事,擺明了就是要跟常小魚過過招。
撲通一聲,他坐在了診臺外的椅子上。
常小魚也揮揮手,示意柳安然起身,隨即自己坐在了診臺內。
兩人,隔著一張桌子,四目相對。
老人輕聲道:“我這個人不喜歡廢話,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麼留下一條腿,要麼留下你的命,你自己選。”
常小魚安靜的點了一支菸,抽了一口之後,吐息道:“我也不喜歡廢話,十秒內你離開,我就當事情沒發生過,超過十秒,咱倆今天只有一個人能出去。”
“哈哈哈哈……”老人忽地仰頭,爽朗大笑,似乎很多年都沒這麼暢快過了。
“按理說,養屍人鬥法,得自報家門,但老夫不屑於那些江湖規矩,也不想在養屍術上與你掙個高低,我看你還很年輕,我就用你佔優勢的法子,鬥上一鬥,如何?”
常小魚攤手道:“無所謂,你出招即可。”
老人當即伸手,放在了診臺上,“就賭,掰手腕。”
若是旁人看到這一幕,恐怕會笑掉大牙,一個看起來六七十歲的老人,要與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比拼掰手腕,這不是自取其辱嗎?
但常小魚面色凝重,他知道此人絕對沒想象中那麼簡單,因為在進入診室之前,常小魚就已經感覺到,這老人身上養的屍體,是一具毒屍!
生斷毒仙,這四屍裡,毒是最少有人碰的,因為沾上此物,就基本很難再做一個正常人,要麼自己身體潰爛,要麼一輩子無兒無女,非是有天賜大恨之人,或者走投無路,想放手一搏的人,才會選擇這麼個路子。
就好比古代的太監,不自宮不進宮,也就不能榮華富貴,可自宮進宮之後,有了再多錢再多勢力,又能如何呢?終其一生都不再是個完整的男人。
在養屍圈裡,養毒屍,就等於自宮。
柳安然驀地伸手,按在了常小魚的肩膀上,常小魚仰頭看去,就見柳安然面色凝重,輕輕的搖了搖頭,示意常小魚不要跟他賭。
因為兩人都看的真切,這老人的手掌,是黑的。
他不是面板黑,也不是沒洗淨,而是血肉發黑,手掌內部的肉,流淌著的血,漆黑如墨,透過一層層的皮,散發出來的自然黑。
明眼人能看的出來,此人渾身劇毒,碰不得。
常小魚笑道:“要是我賭贏了,你以後跟我,如何?”
柳安然一愣,眼中噙淚,又是劇烈的搖了搖頭,“你走吧,快點走,不要管我。”
“哈哈哈哈,留下女人,一個人開溜,可不是我常小魚的作風。”
坦白講,常小魚成為養屍人那麼多年,今晚面前這個老人,頭一次讓他感受到了危機,那種感覺,他只在太爺常勝身上感受過,他不知道面前的老人究竟是什麼來頭,但現在打電話呼叫魔門四軍,一方面是來不及,另一方面也丟份。
對面的老人凝聲道:“我不濫殺無辜,你死後,我不會對你的女人下手,但我侄兒如果喜歡她,當有權利追求她。”
常小魚平靜的抽著煙,說道:“那就遺憾了,你侄兒,這一輩子都別想做這個夢。”
“這個女人,我要定了!”
說話間,常小魚竟然橫出右手,抬手摟住柳安然纖細的腰肢,一把將她摟到自己大腿上,一屁股坐了下來。
還順勢朝著柳安然的翹臀上拍了一巴掌,“乖,別怕。”
懷抱著柳安然,常小魚朝著老人伸出了手掌,自通道:“你是個老人,我不佔你便宜,所以我摟著女人跟你掰手腕。”
該說不說,柳安然身材再好,也得百十斤左右,這一百斤的東西壓在雙腿上,還要伸出手去掰手腕,常小魚顯露出的自信,無人能敵。
就連對面的老人也暗自點了點頭,“好氣魄,若非惹了我侄兒,我們倒是可以認識一番,這機會留到下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