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的傷還未痊癒,不可騎馬……”
蕭令牽了韁繩,飛身上馬,月白的衣袍在風中獵獵而飛。
沒理穆冉的焦急,乾脆利落地繫上披風,伸手攏了下襬,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回主子的話。”穆冉戰戰兢兢,“主子吩咐好好看住陸姑娘,屬下不敢怠慢,然而昭陽宮那邊非要把人帶走,屬下不敢阻攔,只能來報信了。”
非要把人帶走?蕭令臉色一沉,心頭有些怒意。
貴妃再得寵,也只是個后妃,竟然敢在他的王府如此囂張跋扈?陸晚住在他府上,要打要殺,也得問問他同不同意!
況且拒婚抗旨是他的事,怎麼也算不到她頭上去。
然而裴貴妃向來是個手段狠厲的,真要算計她起來,只怕是……凶多吉少!
心頭一緊,他二話不說,一拉韁繩就往皇宮方向策馬而去。
從修羅衛的府衙到皇宮並不遠,這不長不短的路程,卻讓人覺得隔了一了天上人間那麼漫長,一顆心像是懸在了萬丈高崖之上,惶恐不安。
一向四平八穩的晉王殿下,此時無論如何也不能平靜下來。
他不得不安慰自己,裴貴妃一向不支援他娶裴嘉月,巴不得他和裴嘉月不能成婚,所以可能會對陸晚留情一些;而陸晚雖然心思淺顯,卻也不是個任人宰割的羔羊,也許她能機智逃脫……
守衛宮門的侍衛遠遠只見一匹白色駿馬疾馳而來。
眾人腳步一頓,列隊站好,手中長矛迅速出擊,擺開禦敵的架勢。
眼看著那一人一馬由遠及近,眾侍衛有眼尖的,驚呼道:“快攔住他!擅闖宮門是死罪!”
話音剛落,一道月白色身影掠過,最前面的守門侍衛眨眨眼,只見有人從馬上飛身下來,站在皇城門外。
那人容貌極為俊秀出塵,神色清冷,面容淡漠,長眉之間帶著一縷竭力剋制的怒意,行動極快,顯然是準備硬闖宮門了,然而臉上卻絲毫不見凌厲之色,一點兒殺氣都未曾表現出來。
最前面那名侍衛瞅見他手上的玉牌,結結巴巴道:“是……是晉王殿下!快把宮門開啟!”
“吱呀”一聲,宮門開啟。
開府在外的皇子,不經傳召不得入宮,即使入宮也得先經過皇帝應允通傳。然而蕭令開府時尚且年幼,又因為王府頻繁出現事故,皇帝為了方便,特意賞賜了通行玉佩,只是他一向不問政事,不經皇帝要求鮮少主動進宮,這塊令牌便也從未派上用場。
只是萬萬沒想到,第一次用通行玉佩,竟然是為了救陸晚。
一路上沒有任何停留,蕭令大步向著昭陽宮而去,墨色的髮絲隨著冷風捲起,他伸手將披風遞給穆冉,聲色愈發清冷:“人在哪兒?”
“昭陽宮的後殿。”穆冉緊緊跟在身後,一面觀察四周一面低聲道,“聽說是讓陸姑娘在後頭抄佛經,好像並未進行責打。”
“抄佛經?”腳步一頓,蕭令挑眉問道。
“是。聽說把人召進來就安排去了後殿抄佛經,現下估摸著都抄了有百八十遍了!”
眉目微凝,蕭令微微笑了一聲。
這笑容,分明是溫和得緊,穆冉瞧著,卻覺得有幾分殺氣:“殿下覺得有詐?”
景陽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