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隔著紗簾,從窗沿爬入室內,撫摸過窗前多肉植物的葉子,整個臥室都明亮起來。
雲舒正睡得迷迷糊糊,隱約感覺到自己的被子在一點點離她遠去。
“花生糖……”雲舒抓住被子一角,蹭兩下,“讓我再睡一會兒。”
她昨天翻來覆去,一直猶豫要不要刪微博。轉念又想,刪了好像太刻意,糾結來糾結去,最後到了淩晨才睡過去。
花生糖看她不起床,也不鬧,跑到窗邊,嘴銜著落地紗簾一角,將紗簾拉開,房間大亮。
雲舒無奈,只好起床,給它餵食,然後洗漱,再出門遛狗。
看著花生糖慢悠悠的步子,雲舒輕嘆一口氣,花生糖是真的老了,她幾年前遛狗,還是她踩著滑板在前,花生糖跟著後面跑,現在它連出來,步子都是遲緩的,走到小區的大草坪上,草坪上有不少狗,追來跑去,它趴在一邊旁曬太陽,靜靜看著,棕色的眼仁好像光澤都比以往暗淡一些,雲舒嘴裡叼著路上買的吐司,手裡拿著牛奶,坐在它旁邊。
它之前活潑起來像脫韁的野狗,經常和小區裡其它的狗滾了一身泥,澳洲牧羊犬身形普遍不小,毛又多又厚,每次滾一聲泥巴回去給它洗澡都很費勁。
“你多陪我一段時間,好不好?”雲舒用空著的手手摸了摸它的頭,摸完手上就沾了不少毛——大量掉毛也是澳洲牧羊犬衰老的一個表現。
雲舒回到屋內,手機主螢幕的微信提示上收到檔案,來自章斯年,命名為“x年x月x日章斯年自我介紹”。
她拿著手機的手輕輕顫了顫,看著螢幕上章斯年又發來條訊息,言簡意賅。
【章斯年:看完之後發一份你的給我。】
【章斯年:我後天去接你,將你的地址發給我。】
雲舒無意識在準備在表情包裡找一個“ok”或者“知道了”的表情包,手指滑了幾頁,連忙縮回來。切換到打字頁面,回了一句“好的。”然後將自己住的小區地址和門牌號編輯好,發過去。
章斯年回複了一個“好。”之後就沒有再回複。
他也沒有提及微博點贊那回事,雲舒鴕鳥心態,心裡默唸“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三遍,強迫自己忘掉這件事情,點開章斯年發過來的文件。
文件清晰明瞭,還分了一二級標題,正文宋體五號字,一二級標題字型更大一些,字型還有加粗。
兩頁紙的內容,比她之前看班上同學做的簡歷內容更多一些,簡單概括了章斯年的學習經歷、工作經歷、感情經歷、生活習慣以及一些基本的興趣愛好。每個小標題下的內容都很簡潔,只有一兩句話。
雲舒快速掃了一眼,抱著八卦的心態,先仔細看了眼感情經歷,就兩句話,20112012年在美國讀博期間有過一位交往物件,因觀念不合、未來規劃不同,和平分手。
“切——”雲舒癟了癟嘴,連戀愛經歷都這麼一本正經。雲舒有些無趣地跳回開頭,開始認真記章斯年的履歷。
看到一行的生活習慣裡“過敏食物:桃子”這一欄時,雲·水蜜桃狂魔·舒嘖了嘖舌,惋惜地搖搖頭,桃子多好吃啊。
雲舒一邊搖頭,一邊開啟冰箱門,挑了兩個水蜜桃,用淡鹽水泡著,洗幹淨上面的毛,一個自己叼著,一個丟給花生糖,花生糖沒什麼食慾,咬了幾口就不吃了。
她左手拿著桃子,右手一指禪,在螢幕上戳來戳去打字,她學業按照章斯年從本科起的寫法,只能寫一行,工作經歷空白,感情經歷還是空白,寫了幾行興趣愛好,整個文件空蕩蕩的。
“這就是事實嘛——”雲舒攤了攤手,將文件發過去。
章斯年收到文件,點開,掃了一眼裡面不到一頁的十幾行字和圓潤可愛的字型挑了挑眉——人生中第一次有人用少女體給他寫檔案。
雲舒整個系統字型用的都是手機自帶少女體,平時看習慣了。而且大部分情況下,她發過去的內容在其他品牌上都會變成黑體,偏偏兩人用的還是同一個品牌的手機,都有這個自帶字型。
【章斯年:收到,後天上午九點半,我來你家接你。】
【雲舒: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