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從答應一聲,便將裡面整層皮子割開然後揭下。在場的眾人看了都吸了一口涼氣,馬鞍底下豎著密密麻麻的銀針。騎行一段時間,這銀針就會穿過皮層直紮馬背,殷向宸俯身檢查那馬背,上面全是被針紮的血點。
殷向宸起身,看著被侍從攙扶著的莫允之。她學會了這麼多曾經不擅長的事,一身騎裝。摔下了馬汙了衣裳,頭發也有些淩亂,卻有著女子難得的英氣。可她的眼依舊,依舊如蘭花一樣美好純潔,她就是允之。
“看來鬱夏小姐的仇家不少。”
殷向宸指了指那滿是銀針的馬鞍。
“去把今日備馬的人全找出來。”
秦漢一聲大吼,然後關切的走到鬱夏身邊。
這一場意外,不知怎麼就傳進了城。一時來了好多人,說要上山看望鬱夏。
殷向宸瞟了眼往這邊沖過來的男人們,走過莫允之身邊淡淡的說出這句。那話就像久違的春風一樣,殷向宸的氣息縈繞在莫允之耳畔。
殷向宸在侍從的擁護下走了,莫允之看著他偉岸的背影和鮮血淋淋的手,眼神渙散。“為什麼你要姓殷!”她在心底默默說著這改變不了的事實。
夜幕初上
聚雅門又開始熱鬧起來,名流子弟揮金如土,只為拍下鬱夏的一幅《荷風圖》。
臺上的女子正是被襄西男人封做出淤泥而不染的鬱夏,她就靜靜站著。有時朝臺下的男人揮揮手,有時微微一笑。每個動作都引來官宦子弟一陣歡呼。
當以8萬銀元成交的時候,買主上了臺,鬱夏將畫送上,然後笑著握握手。
而那男人想乘機摟鬱夏的腰肢,可鬱夏面帶微笑的一個移步,巧妙的避開了。
二樓包廂裡的男人看著一陣心疼,她情願選擇這樣的生活,也不願待在清平山。
“大帥,東西已經送去後臺了。”
李榮卿上前通報。
殷向宸想起自己對莫允之說的,“若遇到危險,莫要仁慈。”那時那個懵懂恬靜的少女只是應了句嗯,對這槍根本不感興趣,現在她日日握槍,百發百中。
“鬱夏,今日的禮物我按老規矩分好了,今天的槍都在這。”
鬱夏聽了瞟了一眼皮箱裡,在一堆黑漆漆的槍堆裡,一支金色的手槍格外顯眼。
鬱夏拿起,槍的底部刻著美雲二字,上面的珠寶玉翠依舊冰涼。
在清平山別墅裡,她見過這個女人的照片,靜謐美好,像朵含苞的白玉蘭。
她彷彿可以看見這個柔弱的女人用身軀護著自己的孩子,最後慘死在槍下。也看見她在漫長如水的黑夜裡等著心愛的人來看她一眼。
將槍收進包裡,她看著鏡中的自己,是時候了!
午夜的街頭寂靜無聲霧氣濛濛,鬱夏一人走在街頭,走向住所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