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來的時候,是在我的最後一個春天。
那時梨花飄得甚是好看,滿天的白色,就像下了一場雪般,紛紛揚揚,婉婉轉轉。他頎長的身影站在花雪裡,有些孤單蕭索。
他說,阿初,我回來了。
我沒有答話。
他走過來摟住我,下巴擱在我的肩窩裡。
我說,滾。
他說,阿初,你不要這樣。
不要這樣?
我冷笑,再次叫他滾。
在五年前的那個夜裡,在他將那把劍捅進我心口的時候,就該知道,我們如今這般模樣。
大小姐讓他別理我,他便不理。
大小姐讓他離開我,他離開了。
大小姐把劍拿給他,讓他動手,他便將劍捅進我的心口。
大小姐說,滾。我帶著滿身鮮血滾開時,他連最後一眼,都吝於給我。
他那麼愛大小姐啊。
那麼愛。
如今時隔五年,他卻又回來了,叫我不要這樣。
他說,阿初,你看一看我,好不好?
我叫他滾。
他說,你只看一看我,我便滾開,好不好?
我冷冷的瞥他一眼,他猛地吻上我的唇,往我喉裡渡了什麼東西。我狠狠地咬他一口。
他抹抹嘴角血跡,輕輕笑開,真好,阿初,我這便走。
言罷,當真便離開了。
我偷偷看一眼他的背影,告訴自己,不要哭,不要哭,阿初,不要再為這樣的人哭了。
眼淚卻還是抑制不住地掉下來。
五年啊,是多少個日日夜夜?
我每天想你,每天想你,想你,想你。
我想你偶爾多一點,偶爾少一點,但從不曾停止。
你回來,又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