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容寂寞淚闌干】
1.
老實說,大小姐的那個暗衛並不是什麼很討人厭的人,相反的,他優秀而不驕不躁,冷靜睿智,話不多,長相也安靜,可以說很討人喜歡了。
但是,我厭惡他。
這該從哪裡說起呢,可能說也說不清楚——在我發現我對大小姐的心意之前。
在那之後,我就明白我為何如此厭惡他了。
準確的說,是厭惡被大小姐放在眼裡、放在心上的他。
因為我得不到,無論怎麼努力也得不到。
人就是這樣,越得不到,越不甘心,我也越來越看不慣暗衛,看不慣只能守在大小姐身邊看著她,卻什麼也不能做的自己。
直到後來,莊主將一個非常厲害的姑娘、好像叫阿初吧,調給大小姐做暗衛,這種情況才稍微得以改變。
在厭惡暗衛的同時,我也對他有了那麼一丟丟的憐憫。
大小姐喜歡他。
但是,他喜歡阿初。
2.
我搞不懂!
我對他不好嗎?我有什麼東西給不了他嗎?這麼多年我死乞白賴地纏著他還不夠嗎?
他憑什麼不喜歡我?!
憑什麼、那個阿初才來了這麼點時間,他的目光就落在她身上,撤不下來了?!
我不甘心!
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
誰都別想好過!
3.
大小姐是個非常非常執拗的人,甚至於偏執。
她從小到大,被當作武器也好,被當作工具也好,哪怕再痛苦,也從來不會半途而廢,偏要一條路走到黑,也從來不曾有過什麼抱怨,更不要說流淚了。
但是,在她把阿初趕走的那天,她喝了好多好多酒,然後哭了。
她醉得厲害,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就只是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像個孩子。
然而即便如此狼狽,她也還是不忘對我道:“滾。滾出去。”
我就滾出去了。
我太瞭解她了。
她過於驕傲,根本無法忍受有人看著她歇斯底里的樣子,這會讓她覺得……生不如死。
我翻到屋頂上,暗衛仍然盡職盡責地守著夜,面無表情,清清冷冷,好似什麼也提不起他的興致。
他的魂兒,隨著阿初一起離開了。
我笑嘻嘻地坐過去,難得不帶嫌棄性質地同他搭話:“呦,看月亮呢?”
純屬沒話找話。
果然,他只是看了我一眼,一聲不吭。
我道:“怎麼樣,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麼樣?”
他又看了我一眼,仍然一聲不吭。
但是也不需要他吭聲了,因為他的臉上明明白白寫著四個大字:你很囂張。